“去看看这房子有没有其他入口吧,如果没有就从房子内部先查起。”江倦说道,“我们得先确认,‘主人’到底是自己有执念不想走,还是被困在这儿走不了。”
萧始在房子里兜了一大圈,连耗子洞都翻过了,确认这房子只有两个可供进出的通道——他们进来的大门,还有正后方面对着院落的后门。
后门是封死的,铝合金的门框都被膨胀螺丝钉在了墙体里,从里面出去是不可能的。
除此之外,每一间房的窗户都用铁栏封住了,他试了一下牢固性,绝对是成年男人硬踹也踹不开的程度,里外看上去就是个小型监狱。
可以肯定他们昨晚进来的时候,入口是用锁链封住的,从外面能轻易打开,里面却很难出去。
从晚上“主人”才主动挑衅这一点来看,他要么是被长期困在这房子里,要么是见有人来了才跑来故意吓人。
这二者是有区别的,前者是被迫,后者是主动。
如果是精神失常的患者,主动性相对较低,萧始还是倾向于前者。
江倦四处打量着,“被关在这里他总得有个地方待着,我们来的时候把上下两层的房间都看了一遍,哪里都不像长期住人的样子,所以他平时在哪儿?”
“既然上面没有,不会是在……”萧始犹豫着指了指地下,“乡下不是每家都会挖几个地窖储藏过冬的菜和粮食么,有没有可能……”
“地窖通常都是建在室外的吧。”
“那就是地下室。”
两人着手找着这个可能存在的地下空间,但把整个大厅翻了一遍,也没发现什么显眼的入口。
“靠……不会要抠地板吧。”萧始把客厅的沙发和地毯挪回原处,有点崩溃,“他也太会找地方藏了吧,慢点儿慢点儿,有点儿虚……”
江倦下重手拍着他的腰,听着萧始发出了杀猪般惨烈的哀嚎,无奈道:“就你这德行,十分钟还不够?”
“哎哟我的好媳妇儿啊,你也不看看我的伤还没好利索呢,腰虽然直不起来,但宝贝绝对没问题,你要是不信,等下咱们就试试脐橙……”
江倦冷然盯着萧始的下半身,“要不我帮你掰了,从此一了百了吧。”
这人转眼就忘了做他炮友的必备条件。当然,也可能是想提早开除陪他夕阳红的老伴。
江倦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毫无人性地等着萧始连带沙发把他一起挪回原处,硬是躺出了贵妃椅的即视感。
“我知道在哪儿,不用找得这么累。”
“啊?在哪儿。”
“假设有一个类似地下室的地方囚困他,那么他一定会频繁经过进出口,那位置相较于其他地方会更加凌乱,所以会呈现出两个极端,”江倦伸出两根手指,“要么是特别凌乱,要么是特别整洁。”
“整洁?你是说,我们最先查看的那个挂着红T恤的房间?”
萧始想起那个房间确实有别于其他客房。
“但为什么是整洁的?”
“既然他能在远离人烟的地方活这么久,一定是有人在给他提供吃穿,如果不想被人发现他的藏身之处,就要频繁收拾,以免过于显眼。”
江倦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推开那间房的门,“看来我们这次来得正好,房间刚被收拾过,所以反而是最显眼的。”
萧始跟在江倦身后去了客房,刚进门就发现江倦说的是对的。
此时房间较比他们上次来时凌乱许多,或者该说是大变样了。
房间里本就没什么家具,仅有的几件也七扭八歪,先前摆在房间正中的单人床被推到窗边,露出了床下大敞的暗门。
这入口的隐蔽性很一般,但如果不是特意来找的话,大多数人都不会在第一时间发现它的存在。
“要小心。”
江倦打开手电,低声提醒道:“这件事有蹊跷。退一步说,我们在明,不容易发现他,但他在暗,却是能注意到我们的。昨天我们进了这个房间,开了灯也发出了声音,可他那个时候没有冲出来砍人,反倒是等到深夜,我们的警惕性降到最低了才动手,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萧始点头道:“要么他是装疯,要么有人在利用他。”
“疯应该不假,怕的就是第二种情况。”
江倦在观察那人面相时用光线照了他的眼睛,可以看出对方的反应较比正常人要迟钝,不是接受过特殊训练,就是正处于发病期。
他说:“从其他房间有很多破坏痕迹,只有这一间房相对整洁这一点来看,他应该常出来发疯,而且有人照料他的日常生活,并不是所有时候都被关在下面——也就是说,他有可能是被人放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