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熟?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我有些懵——我是因为他成熟才喜欢他的吗?难道我本质上来说是缺少父爱?不对不对不对,我赶紧把刚刚的想法甩出脑海,差个几岁不至于。
齐氚似乎对我的事来了兴趣:“你表情怎么了,感觉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样。”
他猛地站起来,拍了下掌说:“好吧,我去买两罐饮料,然后我们边喝饮料你边给我讲讲你的那个恋爱对象。”
我有些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哪个?”齐氚震惊:“还有很多个?”我有些迷茫,矢口否认:“不……?其实也就一个吧。”
我想了一下补充:“除了以前打赌追过学校校花之外,就一个。”
齐氚好像没听到,一溜烟跑没影了,过了几十秒又跑回来,问我要喝什么饮料。
这是个好问题。
“橙子汽水。”
我说,“要冰的。”
齐氚说:“当然了这大热天的。”
然后又风风火火跑走了。
没多久他就抱着两罐橙子汽水回来了,可能是冻得狠了,他不断地交换着手去拿汽水,等走近了就像是烫手一样飞快地把其中一罐扔我腿上,然后在我身边坐下来。
他有些得意:“这可是我从一堆雪糕里扒拉出来最凉的,你快打开,保管你透心凉心飞扬。”
我简直想撬开他的脑袋摇摇汽水占比多少:“你这摇晃半天让我现在打开你就不怕放出个冲击波吗?”齐氚大惊失色:“对哈,那我们…… ”他凝视着铁皮罐身良久,然后转过头来问我:“不如我们把罐子外面的水汽给添了解渴?”“……那你怎么不直接饮用你的口水??”“……?可以吗?!”午后两点,四周的温度渐渐攀升,所幸我们呆在一块阴影里,还不至于变成碳烤高中生,远处传来机车轰鸣的声音,冰凉的汽水罐不断地吸热放热在干燥的地面留下一滩水迹。
齐氚心急地拉开自己的那罐饮料,不出所料泡沫四溢。
他甩甩手然后舔干指尖残留的糖分,在逐渐膨胀起来的灼热的空气里,像是任何一个男生团体热衷的那样的问我:“你是不是很喜欢那个人啊?”身侧刮来不知何处而起的热风,裸露在外的每一寸肌肤都被灼伤,我突然迫切地需要一些水分。
风停了,炎热的粘稠的让人窒息的空气停止了流动。
“喜欢。”
我咽了口口水,说。
困死我了我又熬夜了人间不值得这篇文也不值得
第32章 澄空晚照(二)
喜欢原来是这么轻易就能说出口的事情吗?是的。
我想起以前,很久的以前,戚臣这样问过我,那个时候我们在一家没什么人的电影院里,荧幕上播放着一个年代久远的爱情片,我专心地在爆米花桶里挑选沾满焦糖的颗粒,头也不抬地回答他,是的。
我说的那样笃定——甚至于笑了出来。
我说:“如果你说不出口的话,那代表你其实没有多喜欢他。”
”是吗。
“他说,然后从我手里抢走了几颗爆米花,我们嘻嘻哈哈地分食着其它在电影院门口买的小零食,丝毫不顾荧幕里主人公的爱恨情仇,最后在我们不注意的某个时刻电影迎来了俗套的大团圆结局,晴朗的青空下,男女主角穿着漂亮的礼服在亲朋好友的簇拥下走进婚礼殿堂。
画面定格在他们交换戒指接吻的一瞬间,而荧幕外的我们躲在椅子下接吻,空荡荡的电影院里流淌着动听的爵士乐,仿若我们也相爱。
我们很默契地都没有再提及那个问题,那个关于喜欢的问题。
我们心知肚明,我们各取所需,我们安于现状,我们从没想过更进一步。
我和戚臣都很清楚。
我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道:“喜欢原来是这么轻易就能说出口的事情。”
原来我一早就知道。
齐氚翻了个白眼:“你嘀嘀咕咕什么呢?”“没什么呀。”
我坐直了些,问他,“你是不是包里有扑克来着,不如我们来玩牌?”齐氚脸皱在一起:“玩什么扑克呀像老头子一样。”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把手伸进书包里摸了又摸,最后拿出一盒粘着便利贴的扑克盒。
“这是什么……?啊呀!”齐氚咋咋呼呼的,又是一脸不高兴的样子,“玩不了了,安婉菁把我的扑克拆了!”“她拆你扑克干什么?”我眯起眼睛,用手遮挡有些刺目的阳光。
齐氚咬牙切齿:“她说借了我几张牌拿去占卜。”
下一秒,我和他几乎异口同声:“哪儿有拿扑克牌占卜的?”“算了算了,”我把他手上的扑克抢过来倒出来数了数,“还有四十六张,我们来猜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