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风急,仙道结成的封印还隐约焕着金光。瘴气弥漫,玉瓒未看一眼怀中的婴儿,将他放在封印旁,随手设了个结界便离开了。
他逐渐远去,脚步未曾停顿,那股熟悉的气息渐渐消散,襁褓里的孩子便慌乱了起来,他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不哭也不闹,两只小手无助地举起来,瘴气被隔绝在结界之外,过了好久,他也没有回到那个温暖的怀抱,便耸了耸小鼻子,嘴巴一瘪,眼睛里流出一串串泪水,无声地哭了起来。
他在玉瓒肚子里时被他贯入的灵力给伤到了,先天失聪失声,此刻哭了,也听不见一点点哭声,只有北地阴冷的风,簌簌地飘过。
一只毒兽闻到人类香甜的气息,缓缓靠近。
它停在婴儿的身边,抬起前肢便要踩下去,却在下一刻,被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一股疾风给打开。前肢被削掉一块血肉,毒兽受惊地窜走,一个身影才出现在婴儿的身边。
他的身影很模糊,似乎只是一个魂魄,他低下身子,伸出手抱起地上的孩子,莹莹的灵力忽隐忽现,他垂着头,用凝聚出来的实体蹭了蹭孩子软嫩的脸颊,轻柔地擦掉他脸上的泪珠,声音几不可闻地道:“不怕,爹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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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后续就到这里。
第三十二章 番外二:养崽日常
新岁已至,琮宝早早地就醒了,他想着昨日爹爹许他的承诺,便高兴得不行,“噌”地坐起身,顶着乱糟糟的一窝头发去搡睡在一旁的褚墨。
褚墨睁眼,便见得耸在自己眼前的琮宝,他不自禁地笑了笑,揉揉琮宝的头,看见他亮晶晶的黑眸,抱住他亲了一口,对着他比划了个手势,告诉他自己没有忘记带他去集市玩的事,见他开心地笑起来,才起身把自己和琮宝打理好。
今日他给琮宝挑了件堇色的对襟窄袖小长衫,用一条绣着小肥啾的发带替他把头发束了起来,再让他蹬一双凤仙紫的小云靴,远远看起来,倒像是个养尊处优的小公子。
琮宝却不在意自己穿些什么,他见褚墨替他拾掇好了,便倏地跳下小板凳,小手紧紧牵住褚墨的手指便往木屋外挪动。
“慢点……”褚墨不由得出声哄他,话音出口,看见琮宝未闻的模样,不免怔了怔,不再说话,只一把将他抱了起来,偏头在他白嫩嫩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
琮宝被他亲到,赧然地缩了缩脑袋,片刻,又一把搂了褚墨的脖颈,还了他一个响亮亮的吻。
出了木屋,便是一片密林,褚墨单手抱着琮宝,一手召出霜华剑,御剑至了市集。
一落地,琮宝便急匆匆地往城里走着,跑得“噌噌”的,褚墨忙收了霜华,大步迈上去,跟上了琮宝。
琮宝平素被褚墨拘在山中,难得出来,此际又值新岁,街上叫卖热闹,沿街多是些惯常见不到的新奇玩意儿,看得琮宝花了眼,不知先看哪个才好。
“公子,您是带孩子出来玩的罢?”近处有个摊贩见到褚墨和琮宝,便带着笑走上前,“不如尝尝我自家酿的椒柏酒罢,这酒啊,是用花椒和柏枝酿的,尝起来可是别有风味呢!”
褚墨失笑,这小贩倒也赚钱心切,竟同带着孩子的自己推销酒液,他正要拒绝,琮宝却耸了耸小鼻尖,嗅到椒柏酒的香味,眼睛都亮了起来,捉着褚墨的手便往摊位走,小脸急得泛红。
褚墨被他拉走,实在无法,便随了他,同他到了摊位前。
小贩见到琮宝喜欢,又看他一副乖巧姿态,便想同他讲上几句话,见状,褚墨忙抬手阻了他的动作,只让琮宝自己探头往酒坛里看去。
小贩机灵,见琮宝未曾说话,便晓得他是身有残疾,怕是听不见,也没法说话。
酒液澄清,将琮宝的模样清晰地映了出来,琮宝看见酒坛里也有个自己,忙拉了褚墨也让他过来看,褚墨顺着他看去,朝他点点头,示意自己见到了,琮宝便开心地抱住褚墨的腿,做了个喝的动作,吧唧吧唧小嘴,抬头直直地望着褚墨,一副期待的模样。
看见他的样子,褚墨哪能拒绝,便向小贩要了一根木箸,沾了一点椒柏酒,弯腰放到琮宝的嘴边。琮宝“啊呜”一声张开口,含住木箸,椒柏酒的味道一瞬间在口腔中肆虐蔓延,琮宝被呛得咳嗽起来,小脸辣得通红,乌溜溜的大眼睛里也弥漫上一层水雾,嘴巴瘪起来,要哭不哭的。
褚墨连忙放下木箸,将琮宝抱起来,解下腰间水囊喂了他一口清水,替他把酒味压下去了,琮宝才干了眼泪,又开心起来。
褚墨最后只买了一坛椒柏酒,放在储物符里,抱着琮宝往其他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