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温苑的声音差点把何善耳朵震聋,也正是周温苑一叫周围人都将目光转向站在周温苑身边的何善身上。
何善这个名字可是不得了,连中三元,多少年没出这种人才了,周围人看向何善的眼神里充满了探究,何善来到京城之后,只窝在安王府,各路文人学子的邀请也是能拒绝就拒绝,拒绝不了就麻烦周温苑出手,所以除了一同考试的人之外没几个人见过何善的模样。
人群中不少来凑热闹的女儿家看到何善都羞红了脸,这何善怎么长得这般惹人!往那儿一站跟个活仙人似的。
何善觉得不太妙啊!连忙拉着周温苑就往王府跑,激动万分的周温苑任由何善拉着,只是口中还不停的喊着“我宥谦兄是榜首”之类的话。
回到王府的周温苑已经累的说不出话来了,显然周温苑还不太明白为什么何善要拉着自己离开。
刚刚人群中掺杂着几道不太友好的视线,周温苑这一开口属实有些张扬了,在这京城中何善除了周温苑这么个傻兮兮的朋友没有其他依靠,要是这入仕的关键时刻自己被什么人使绊子,那自己入朝为官的目的就有可能泡汤了。
周温苑想开口问何善,却被何善瞪了一眼,只能憋屈地低着头,双手绞着衣襟。
果不其然,第二天京中就有传闻说何善自骄自满之类的传闻,周温苑也知道自己就是罪魁祸首,一天都没敢往何善面前蹭。
只是这留言还没发酵起来就被榜眼常应舞弊的事情给压了下去,京中一片哗然,那些个文人才子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常应的后台可是当今宰相左广左大人,而常应被逮捕之后左广立马将两人关系撇清。
“混账东西!他想要何善的位置就不能做的隐秘些,想靠市井流言也要想好计策再出手,看看如今,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左广在书房中气的吹胡子瞪眼,一想到自己这么久的心血全付诸东流,左广就后悔当时这么就选了常应这个蠢货做棋子,真是糊涂啊!
前有何善的流言蜚语,后面制造流言的常应就被揭露舞弊,这其中要说没人插手鬼都不信,一想到当时御书房里许哉那个老不死的跟自己顶嘴,还一副十分看好何善的样子,左广确信一定是许哉私下为了保护何善插手把常应拉下来了。
左广咬牙切齿,誓要这个老不死的为此付出代价。
背了天大一锅的许大人在家直打喷嚏,搞得许老夫人十分嫌弃他。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正待在皇宫里密谋着什么。
今日暗卫又将这几日何善与周温苑的动向汇报上来,一听到何善拉着周温苑在街上跑,周裕瞬间脸就黑了,他决定了,明日封赏时要给何善赏赐间宅邸,要离安王府最远的那种,不能让两个人动不动就拉拉扯扯,真是不成体统。
进士榜贴出之后次日便是皇宫举办的恩荣宴,宴后就是封官任用阶段了。原本恩荣宴只有新进士和殿试的官员,皇上并不会前来,但是何善没想到能在恩荣宴上见到了周裕。
恩荣宴举办在礼部,席间皆是御赐,身为宴中最惹眼的便是何善了,何善穿着没有品阶的官服,听着席间的奉承,只能谦虚的笑笑,面对别人的敬酒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下了。
“皇上驾到!”
身旁的一人正打算跟何善说什么就听见外面公公的传唤,瞬间在场的人酒醒了大半。
周裕迈进门就闻到一股酒气,视线流转落到了人堆里跪着的何善,眉头一皱,怎么还喝起酒了。此时的周裕丝毫都记不清这酒是往年恩荣宴的传统,还是御赐下去的。
何善低着头,只能看见在自己身前不远处停下的衣襟,素白的长衫隐隐透着银光,一看就价值不菲。
“朕就是来看看,诸位卿家以后就要位朝廷所用,在此切莫豪饮伤身”
周裕眼中带着凌厉,双手背后,一副十分威严的样子,只是视线有点飘,总想去瞧那道熟悉的身影。
但是何善有点喝酒上头了,眼神盯着周裕晃动的衣角,荡来荡去,显然怎么听周裕再说什么,可是周裕也不知道自己摆足了场面,该听的人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何卿,你可有听到?”
周裕突然戳到,何善抬头一愣,立马恭敬的回答,他虽然有些喝酒上头,但还没到意识模糊的地步。
何善喝酒有些上脸,本就有些苍白的面容在醉意的沾染下透着几分红润,比平常那副样子顺眼多了。还有“何卿”,要是再多叫个字那就是“何卿卿”,倒有几分官家小姐的感觉。
底下的人有些摸不到头脑,就见周裕一副好心情的模样离开了,只是离开时带着些许笑意看了眼何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