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颉觉得自己生来就为了遭灾难,自暴自弃地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应劫。
后来,有人看不下去了,跟他说这个名字很奇怪,建议他改个字,才变成现在的“应颉”。
……
凤琷很好奇那位给他改名的人是谁,每次问起应颉都摇摇头,说自己活得太久,历史太远,早就不记得了。
凤琷就没再问过——能把这种事当睡前故事讲给孩子们听,丝毫没觉得暴露自己智商的神龙,记忆力差才正常,再问也是问不出什么来的。
凤琷从小,观念里根深蒂固地确定着一件事——他父神脑回路不正常,可能当初被天柱砸傻了。
凤琷从小,最庆幸的一件事情,就是他的名字不是父神取的……
水镜中的男人头顶着两支巨大的金色龙角,眉眼温润,笑得一脸春风和煦,看着凤琷的眼神透出浓浓的慈祥:“琷儿呀,你也好久没见为父了,就没什么话跟为父说吗?”
凤琷坐在一旁认真想了想:“肖何快回来了,你还有一刻钟的时间。”
“……”
应颉怅然若失地看了凤琷一眼,饱含着“儿子大了跟爹不亲了”等复杂的感情-色彩。
应颉长得很好看,虽然没有凤琷好看得那么夸张,却也称得上俊美无俦。毕竟是自开天辟地就诞生的上古神,神力无边,容貌自然就非常英俊,他露出无奈苦笑的表情时,总会令人动容。
可惜凤琷并不吃他这一套,装可怜的把戏他天天能跟肖何使上二百遍。
应颉见凤琷开始数表了,收起表情问道:“麟儿说你找到碧玺珠了,你现在还离不开它?”
凤琷答得斩钉截铁:“离不开。”
——碧玺珠治不了他的神力暴动,但是他现在还不能离开肖何。
“那你在凡间还习惯吗?什么时候回昆仑山,我要去见见你都不能去,你知道,我一入红尘就容易迷路……”
凤琷在应颉面前就像个叛逆期的儿子,大人唠叨几句他就不耐烦:“我都待了这么久,早就习惯了。父神,你到底有什么事,有事就说。”
面容俊美的男子沉默了一下,然后叹口气:“其实也没什么事……”
“没事就……”
应颉不紧不慢地继续说:“就是为父偶然路过凤族禁地,从中感受到了和谦的气息。”
“……”和谦貌似是神魔大战之中牺牲的凤族长辈。
凤琷笑容僵在脸上,这种重要的事就不能早点说吗?这种事难道还不如跟他磕牙磨嘴皮子重要吗?!等等,父神一条龙怎么会“偶尔”路过凤族禁地……
应颉微笑的样子半分没变:“此事非同小可,本应立刻进入禁地查探,可惜为父试了几次,发现门口有禁制,不允许为父踏入,禁制上法力很强,有上古大能的神力。为父只是一条小小的龙神,破不了禁制,也不能确定是不是有神魔大战时陨落的神凤重生了……”
凤凰又被称作不死鸟,就是因为他们濒死之时会浴火重生,重新变为凤卵孵出来。这种不死跟窫窳后人的不死是不一样的——凤凰的不死是天道的偏爱,虽然浴火重生有风险,大多数凤凰还是能挺过来的。所以神魔大战之后战死的凤凰没有一只成功重生的,这事本身就不太寻常。
凤族气得咬牙——如果他都只是“小小的龙神”那天底下就没有神仙大能一说了!
“所以你一来就跟我说是要带我回去找族人不就好了,闲话那么久!”
应颉很委屈:“我要了解一下你的身体状况,身体状况不好的话我们就等些日子再去,还有你好不容易适应了凡间,再换个地方水土不服怎么办,你身体这么弱……”
“我是月中神力最为充盈之时才会发作,不是每天都发作。”
凤琷很想翻白眼,虽然当这么多年神习惯了感情淡漠,遇到凤族的事他也不能袖手旁观啊。尤其涉及到魔族,这些东西被驱逐出去,封印在魔界,他们的名字却像一把枷锁,锁在所有经历过,甚至听说过神魔之战的神明心头上,只要涉及到魔族的事,就让他们心急如焚。
且这件事可信度非常高,如果非要凤琷对应颉的某一点做出绝对信任,那一定是他的神力和作为上古神的敏锐,因为只有这些从他诞生起就注定的部分不会像他的脑回路那样变数不停——天道总不会太不靠谱。
“那你要现在回来吗?”
应颉期待地看着凤琷,脸上挂着微笑,仿佛说了这么久,这句才是重点。
凤琷刚要说当然,突然想起肖何来,他这次回去肯定要耽搁几天,肖何如今虽然不需要他随身保护了,却也令人放心不下……难道带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