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一刻,在将纷繁的思绪付诸话语之前,比起理智与思考,我决定顺从自己心意的选择。
我上前一步,额头轻轻抵在青年温热的胸口,将脸颊埋入他宽大厚实的斗篷之中。
“这样就好。稍微让我靠一会儿,埃德蒙。”
“啥……”
贞德只来得及吐出一个音节,就被药研拽着胳膊拖到一边去了。
另一边,萤丸和Passionlip不明就里,一头雾水地大眼瞪大眼;而恩奇都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背着双手饶有兴味地观望,清丽面孔上依旧挂着一抹捉摸不透的温和笑容。
贞德:“我就想不通,那种吵得要死的男人有哪里好唔唔唔……”
药研:“嘘!安静点。话说回来,你俩‘哈哈哈哈哈’起来都差不多?”
……
于是接下来,我耳边就只剩下了有力的心脏——或者该说是“灵核”跳动之声,以及夏夜里依稀可辨的虫鸣。
不过,众目睽睽之下,我不打算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太久,也不会放任情感决堤。
心中汹涌而出的软弱一放即收,仅只是数秒钟的任性依靠,在我心中便足以代替一场无声的、酣畅淋漓的嚎哭。
足够了,我想。
还有人能够随时随地容忍我依靠,足够了。
很遗憾,我并没有坚强到能够孑然一身,仅凭自己的力量独自前行。但反过来说,只要还有人对这样的我怀有信任与期待,世上就没有我去不了的地方。
援引一句中国的古诗来说,这大概就叫作“此心安处是吾乡”。
——没关系。我可以的。
——如果我是从深沉的黑暗中来,那么,我定要一步一步,自己迈向盛大的光明中去。
“抱歉,埃德蒙。”
在贞德alter忍无可忍、出声喊停之前,我再一次郑重低头,流畅而自然地抽身离开了青年的怀抱。
“我失态了。没关系,现在我已经整理好心情了。”
“……呵。无妨。”
我无法看见青年的表情,只能听见他和往常一般低沉稳重的嗓音从头顶倾注而下,伴随着熟悉的烟草味道,如同月光一般寂静地笼罩、包围着我。
接着,我便感觉脚步倏地向前一跌,视野随之倾斜——
“……咦?”
数秒钟后,我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我是被岩窟王拽过手臂、环着腰间向前拖了一步,脑袋也再次不由自主地磕在了他的胸前。
“今夜月色这么好,难免会有些情不自禁。”
他轻笑着说。
那笑声极其克制内敛,只在尾音处略微上扬,音色清爽澄澈,像一阵朦胧月夜里掠过心尖的风。
“所以,我也失态一次就算扯平了。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是稀有的感情线!(被揍
太平洋很大,架空岛屿没有原型,不过我想说什么大家应该都懂(挠头
PS:敲黑板,恩当初说的月色真美是天然物理意义,伯爵不是
第68章 和乌鲁克势力把酒言欢(一)
“今夜月色这么好, 难免会有些情不自禁。”
“所以, 我也失态一次就算扯平了。不是吗?”
……
——那一晚, 因为一切发生得太过匆忙, 我甚至没有余力去品味这句话的悠长意蕴。
在这起事件引发的惊涛骇浪中,我的情绪变化,只不过是湖心一道细不可察的涟漪。
当夜凌晨,我整理好现有情报之后,立刻便将其汇总并转交给科长, 请求他统一布置,一方面着手安排送巴巴托斯回家,一方面动员所有力量, 彻查那座神秘岛屿的所在位置。
据说科长今天难得地按时下班,这会儿已经早早扑倒在床,却被我一通电话从被窝里拖了出来, 当场那叫一个呼天抢地、苦不堪言:
“柚木你知道吗?!我再不睡觉, 就真的没有头发了!!”
“这……您不是已经没有了吗?”
我小心而真挚地指出事实。
科长欲哭无泪:“我正打算去做植发呢!!!”
我:“……您真有钱。”
像我这样没钱做植发的,万一来日爆肝秃头,大概也就只能戴个便宜的假发套了。
想到这里,我总觉得头皮有点儿凉飕飕的。
“啊,到时候我要做个绿色的。恩奇都和.那样的长发, 我早就想试一试了。紫色也不错……”
“我说你, 别以秃作为前提啊。”
贞德alter小声吐槽道,“还有,你就没考虑过银发吗?!”
……
言归正传。
证人少年能够与魔神柱巴巴托斯沟通, 当年又是社会柱哥带着他横渡太平洋(真不愧是神代生物),虽然少年本人毫无方向感,但只要获得巴巴托斯的“证词”——我知道这听上去非常魔幻——我们就可以按图索骥,确定岛屿所在的大致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