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得出神,门外梁文君的声音响起,她慌乱地藏起照片。
与此同时,外边的人推门而入,“怎么叫你那么多声都不答应?”
她心跳不自觉地加速,有种被抓包的羞耻感,“没,工作上有些事。”
梁文君狐疑看她,“是么?快下楼吃饭,菜都上桌了。”
“好~”榛榛强装镇定,跟着她一同出去。
吃饭的整个过程,榛榛都十分心不在焉,心中反复想着那些梦,以及顾思止和柏宥。
那些时光,她是怎样与他们相遇,有了牵扯?为什么在梦里,他们会被人欺负,这些是否真实发生过?抑或,一切仅仅是场梦?
“我突然想起还点事,先出去了!”她放下碗筷,拿上包急急地出门。
徒留梁文君的声音,“这孩子,今天怎么魂不守舍的……”
榛榛刚出电梯就打给了乔依,“喂,依依,你今天在上班对吧?嗯,我有些事情想要咨询你。好,那我一小时后到。”
乔依收线,转过身,对眼前的人道:“ok,可以开始了,先填份资料。”
那人接过信息单,几分钟后递回给乔依。
姓名:顾思止;年龄:28;发病时间:三年前;是否接受过治疗:是;发病状态:完全变成另一个人,并出现记忆断层。
他填得简单,乔依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
“第一次发病的时候,是怎样的,能描述一下吗?或者说,你记得第一次发病的时间吗?”她压住心中的震惊,问道。
顾思止几乎没有过多的思考,“记得,那是我异常的开始。三年前与人打了一架,我本来是昏迷过去,但醒来同事们却神采飞扬地描述我是如何骁勇善战,而我没有任何晕厥后的记忆。”
乔依若有所思,“那么,你是知道自己患有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了?”
顾思止:“是,后来这样的情况越来越频繁,我就去看了医生。然后,医院给我推荐了心理医生,就知道了这种病。”
乔依:“然后,就被确诊多重人格,你就接受了几年的治疗?”
顾思止:“是。”
乔依:“那么,效果怎么样,目前人格们的情况怎样?”
顾思止沉默了会儿,才答,“其实本来对正常生活已经影响不大,但我回国后,有了变数,所以我才通过朋友找到了乔医生你。对了,我忘了说,之前的治疗都在国外进行的。”
乔依反而有些疑惑,“按理说,国外对于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的治疗要优于国内,你为什么要选择回国,与你的病有关?”
顾思止:“是,我的主治医生说最好回到熟悉的地方,将那些选择性忘记的事再找回来,或许病就好了。”
乔依思忖着什么,“这倒是,但你又找上了我,意味着并没有进展?”
顾思止情绪突然间就转变,“倒是想起一些往事,但正如我所说,出现些变数,我的最终目标也变了。”
乔依:“那么,你的期望是?”
顾思止:“让次人格消失,永远。”
乔依诧异,就跟柏宥与自己提的要求一模一样,让对方永远消失。
然而,柏宥说顾思止是第二人格,而顾思止又说柏宥是次人格。究竟,谁说的是真话,谁又是假?
她强压心中的疑虑继续问他:“那么,到目前为止,你一共出现了几重人格呢?”
顾思止:“只出现了另一个次人格。”
双重人格,与柏宥描述的再次吻合。
乔依:“我想你应该也知道,并不是所有多重人格都能融合其他人格。”
顾思止:“总会有办法的不是吗,也有融合成功的例子吧,我要试试。”
只一句话,他情绪变化却很多,激动、渴盼、紧张,还有一丝坚定。
顾思止这个样子,正常极了。如果不是柏宥找到了自己,她几乎会第一时间就相信,他就是主人格,这具身体原本的掌控者。
乔依凝视他,想要抓住哪怕是任何一丝微表情的变化,然后从中判断,这个人是否有说谎。
但,太正常,她挑不出刺。
“他叫什么名字”
乔依没说他是谁,顾思止却立刻反应过来,“柏宥。”
与自己料想的如出一辙,但她反而不如刚刚那般的震惊。多重人格这样的病果然还是少的,还以为自己一周之内就遇见两名,没成想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那么问题也随之而来,到底谁是主人格?
乔依直直看向顾思止,“我想见见柏宥,如果你准备好了。”
他思忖,点头,“但是,你不要太相信他所说的话,你知道的,次人格总是对主人格多有不满。”
反正,治疗总是免不了这关,他也没必要再做过多的心理铺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