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在楚军中的任职是都尉,昭娖颇有些想象不到。陈平长而美,怎么看都是文人的模样,却赋予他武职的确让人有些想象不到。
在昭娖的印象中,陈平并不是武将而是谋士。而陈平对于项籍的任职没有半点不满。笑意盈盈的接过象征都尉的官印。
这偌大的楚营以项籍为中心,两派势力纠缠不清。
陈平白皙的面色和外头那些面色黧黑或者古铜色的楚兵有很大区别。如果不事先知道他的以前的那些事,很多人认为这又哪一个出身高的人。
但很快也没几个人去关注一个刚刚上任的都尉了。对秦作战方针由项籍先提出来,刘邦做后补。但昭娖在幕府里也没见着刘邦对项籍提出来的条例有多少意见,大多都是点头或者是“我刘三对行军不懂,将军说了就是。”
原本项梁定下的项刘两人共率军攻打阳城,倒是现在已经变成由项籍一人做决定了。
驻守阳城的是在东阿之战中被楚军打败的司马欣,残兵败将在众人眼里根本就不足为虑。阳城攻破只是时间问题。
昭娖外出幕府一趟回来,手里多了一个小青铜筒。上面印着项梁的武信君封泥。
她将手中的青铜筒双手交给项籍“将军,武信君送来的密信。”
项籍站在沙盘前,转过身,放下手中的翎羽单手取来拆开抽*出里面的绢帛。待到看完,项籍面有愠色。
“田荣竖子!”说罢,手中绢帛重重朝沙盘上一拍,顿时上面的山川河流边化作流沙再也看不清了。
“怎了?”昭娖见他发怒出声问道。
“田荣那竖子,回齐国之后废了齐王,自立为齐相。叔父要他出兵,竖子竟然还要楚赵两国杀前齐王和王弟才愿出兵。他到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项籍双眉紧皱,咬牙切齿的模样昭娖压根不怀疑要是那个田荣在他面前,他会毫不犹豫把人提起来摔死。
楚人并不管齐国内部如何乱,但是因为他们自己的事而触及到反秦的事了,就难免让人窝火。
“田荣小儿,他一条命全仗我叔父解了东阿之围才得以保全。不然他早和他那不争气的阿兄到黄泉相聚去了!”
齐楚赵,如今三大反秦势力现在僵持住了。
昭娖笑笑,“将军毋要为此人生气,如今章邯新败,士气低迷。就算没有齐国兵力,也在掌握中。齐人好私斗,战事多败少胜独勇而众弱。要不如不要。”
齐人的性格昭娖曾经感受过再加上齐国的历史。她对齐人的观感并不太好。虽然说三大反秦势力,但实际上如今章邯显弱,楚国挑起反秦大梁。齐国的作用有些类似于不来无伤大雅,来了锦上添花罢了。
“能忘记国君被秦人饿杀之仇,此种人要来何用。”昭娖在项籍身边劝道。
齐国末代国君田建便是在齐国灭亡后活活被秦人给饿死的,别管这个国君生前多不着调,但是一旦被秦人所杀这就是齐秦两国的世仇。连世仇都能放置到一边,这个新齐相的人品和血性也够世人好好唾弃一番了。
项籍脸上的怒气逐渐消散,唇角勾起一抹笑来。
“你说的对!”说罢,拍手让外面的人进来收拾沙盘附近的狼藉。
攻城之日近在眼前,项籍下令让兵卒好好休整明日旦日时分大吃一顿攻打阳城。飨时之前,昭娖从项籍那里退出来正好看见陈平。
“陈都尉。”昭娖叉手道。
“昭舍人。”陈平还礼。
“明日便要攻城,陈都尉在此……”昭娖带些疑惑道。
“平第一次随军出征,诸多事务并不明了。还望昭舍人指点。”说罢陈平再拜。他一拜,昭娖只能还礼。而且得避开身子不受礼。
昭娖已经不是第一次出战,所以要准备的之前早已经备下。于是昭娖也能空出时间来帮助陈平来准备一些东西。
“都尉以往没有随魏王出征过?”昭娖拿起一支长戟试了试锋利程度,问道。太仆虽然只是掌管王室车马,但秦少府都能带兵打仗,太仆跟随魏王出征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陈平笑笑,“平无意于兵马峥嵘,”杀人诛心,役人役心。他对自己亲身上战场以挣取战功的兴趣并不大,匹夫之勇易得而智者难得。比起那些名将他更倾向张仪苏秦这种谋士。
项籍一来就给他封了个武职,虽然品级高但也不是他真心想要的。
“再者,魏国事务统统都由相国一人统辖,不需劳动魏王。”陈平想起在魏王宫的那些岁月,心底有些酸涩。
魏国的相国是陈胜身边的周市,这个昭娖知道。要是算起来,周市还是刘邦的死敌。她将择好的长戟等物整齐摆放好。东西都准备好了她告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