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淄城被韩信攻打下不久,城墙上的汉军朝下面喊话“来着何人?大将军有命闲杂人等不得入城。”
郭石驱马上前大声道“我家主君乃是汉王亲封的成信侯,我家主君此次前后乃是封汉王之令,授大将军齐王綬印。若是误了事,你承担的起吗?!”
女墙内的汉军得知消息,完全不敢耽搁立刻放下吊桥,打开城门。
临淄城内一片破坏,处处都是烧毁的房屋。这事情韩信做的不厚道,原本齐王已经汉军前来的使者郦食其谈好投降,没想到韩信突然发动攻城,齐王大怒之下将郦食其烹杀。
虽然城中废墟清理过还是能看见大战过后的惨状。
还有嚎啕于路边的失亲小儿。一股腐烂和烧焦味混在一起的呛人味道。
张良的车队前有守城的汉军带路。已经有人赶紧给齐王宫里头的韩信送信,不久后韩信派出使者迎接张良到一处馆舍。
馆舍没有被战火殃及还算完整,里头也是一应俱全。使者先请张良在此处住下。
馆舍内床榻之物具备,昭娖一路上随着张良风尘仆仆,让人备下热汤沐浴。
馆舍中的奴隶手脚麻利,没让人等多久就将沐浴要用的热汤布巾准备好。
昭娖不喜欢洗澡的时候有人在,将要来伺候的人屏退后。绕道屏风后面脱衣服,但最后的亵衣脱下后,无意间眼睛朝自己胸口一垂,吓了一大跳。
原本是淡红的红缨颜色已经转深。手一拖竟然发现沉了些,比以前还要丰腴。
心里头咯噔一下,顿时冒出了一股不好的预感。但是怎样不好她自己也不能说出个一二三。胡乱将自己清洗完换上干净的衣裳胡。披着还湿漉漉的头发坐在室内发呆。
她知道最近这一两个月自己身体很不对劲,又是嗜睡又是胸口胀痛,还容易呕吐。算算日子好像这两个月来……月事的确有些不规律。
啊呸呸呸!
昭娖皱了皱眉头,把心里头的那个想法给一棒子打出去。月事不调说不定是她自己身体不好的缘故。至于胃口奇怪说不定自己最近缺了什么维生素也不可而知。
她想明白后,心情有些转好。起身走出去想要找张良。
张良和昭娖住在馆舍最里面的几间,昭娖走入室内发现里面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问一名小问馆舍内一个洒扫的小侍女。侍女很腼腆的说方才有人乘坐马车离去了。
马车在这个烽火连天的年月不是人人都能乘坐的起,那些跟随张良来齐国的武士们都是骑马而来。
那么出去的应该就是张良本人了。
竟然不和她说一声就走了?!昭娖双目险些没喷出火来,垂胡袖中的手攥的咯咯作响。侍女一看昭娖这样子,不知自己那哪句话得罪了她赶紧低头告罪离开。侍女匆匆离开生怕一时慢了被昭娖叫住。
昭娖提起衣裾就要出去寻他。没想到刚走过所居住小院的门槛就见到郭石抱剑乐呵呵的坐在那里。
“侯夫人。”郭石说道。
“子房哪里去了?”昭娖见到他就问道。
“大将军遣人来请君侯前去王宫了。”郭石答道。
“那怎么没和我说一声?!”昭娖手指抓进垂胡袖的袖口,语气急切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这句话竟然是带了些怒意。
郭石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说道,“大将军遣人来的时候,侯夫人正在梳洗呢。想告知也不便。君侯命我在此守卫。夫人莫要忧心。君侯还派人去请疾医,请夫人回房暂且等一等。”
昭娖听了之后像是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力气,脚步向后退了一步。
郭石看着她样子似是不对劲,不由得上前一步。
她摆摆手示意不要郭石来,自己转身走进院子里。
不久之后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被两名武士带领着进了院子里。
“夫人,疾医到了。”外头响起武士的声音。
“不用了,我没病。”昭娖坐在室内的坐床上,脸上两道泪痕未干。
外面武士听到,不禁奇怪:路上都那副样子了,还能没病??迟疑间就没回话。
“让上工回去吧,我的确没病。”昭娖没听见外头有走动的声音也没听到武士的回答声,也不再搭理径自起身朝榻走过去。她脱下深衣随意朝旁边一扔躺在床上拉过被衾,想着张良把她留在这里自己走了,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张良从齐王宫里回来已经是天都快暗下来了。他进了馆舍,郭石走上来将昭娖不肯就医的事情和他一说,张良皱了眉头大步就向院内走去。
房屋内已经点上灯盏,张良让武士再将医者请来,自己走入室内。发现昭娖已经在榻上躺着。平稳悠长的呼吸表示她现在正在睡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