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青凝蹙眉道:“若是让人魂飞魄散,那些人必定入不得轮回。”
鲜钰微微颔首,又道:“而将那些魂缕击碎的人,手上也必定会占满因果。”
厉青凝阖起了眼。
“所以还是得上城墙,得去夺那人的魂幡,要么将其毁了,要么收为己用。”鲜钰双眸亮如星辰。
厉青凝心软了半分,想找个法子将这人的嘴堵上,省得她又提出些不要命的主意来。
于是她欺上了那翕动不已的唇,将鲜钰还未说完的话堵在了嘴里。
鲜钰被亲了个正着,趁着有一息喘气的空暇,连忙道:“殿下,莫在这儿弄……”
“闭嘴。”厉青凝磨牙凿齿道。
若她真在这儿做了什么事,可全是这人撩拨的。
次日,妥那国中收到急报,道是东洲出兵了,已有人抵至凤咸城外。
皇城中笙箫不断,那妥那国君端着酒碗大笑道:“东洲现下连领头的人都没了,如凤咸城又落入我手,战火还未燃至国内,想必东洲各地就已要各自为政了。”
“可、可,那攻城的却不是将士,而是一群修士啊。”那跪在地上的人道。
国君更是哂笑不断,“灵气枯竭,修士能抵挡多久,况且不是有彭老坐镇凤咸么,有何好怕的。”
“东洲也已派兵前往,国君万万不可大意!”
“东洲派了多少人。”国君晃着手里那琉璃酒碗,只见酒光染上了琉璃的色泽,甚是斑斓好看。
“不知详细,但派了三支军队!”地上跪着的人又道。
坐在右侧的人分明就是从凤咸城出来的凤咸王,那凤咸王眸色一变,说道:“国君不必担忧,东洲不过是负隅顽抗,定攻不下凤咸。”
国君垂眸沉思了许久,“那三军如今行至何处,预计多久可以抵达凤咸?”
跪着的人应道:“若不出意外,从东洲皇都赶去的那一支需耗上半月,而其余两支分别于鎏青和西菱出发,数日后后便可抵达。”
“数日……”妥那国君思忖了许久,“守住凤咸城,增派一万精兵,在鎏青和西菱的援兵抵至凤咸前,将其必经的关口和悬桥夺下。”
地上的人又道:“大将军道凤咸城里的粮草不足,八万精兵宜作攻城而不应在城内久待,需国君下令攻下另一座城池。”
“八万精兵应不应留守凤咸,还需看鎏青和西菱来的人过不过得关口和悬桥。”国君缓缓道。
“若能将关口和悬桥截下,那便依大将军的意思,”国君继而又道。
待传信的人走后,国君又抬手轻拍了掌心,朗声道:“奏乐,都愣着作甚,东洲不过是瓮中之鳖,无甚好怕的。”
那些奏乐的女子连忙低下头,继续拨弄起琴弦。
妥那国君抿了一口酒,躺在兽皮上昏昏欲睡着,可刚过半日,却被惊醒了。
“国君,有人攻城了!”
妥那国国君酒劲上头,连脖颈都是红的,他一双眼半睁半闭着,抬头便朝地上跪着的人望去,含糊不清地说道:“谁攻城,攻什么城。”
“东洲的人欲夺回凤咸城!”那人又道。
国君朗声大笑,“去了几人,若架云梯便烧其云梯,壕沟外拉上铁钉,令其精骑不能跃,若其用冲车撞门,便投石、射出火箭,杀他个片甲不留,这些还要朕教么。”
地上跪着的人战战兢兢道:“并无云梯,也无精骑,更无人撞门……”
国君面上笑意一滞,冷下脸:“什么都没有,那他们如何夺城。”
地上的人颤着声道:“半空忽降乱石,但被彭老布下的大阵给挡住了。”
“既然挡住了,那还报来作甚。”国君摆摆手,一副不愿再听的模样。
地上的人却又道:“彭老道,那攻城之人非他能抵挡的。”
闻言,国君面色黑了大半,手中的琉璃酒碗登时被捏碎了,碗中酒随即迸溅而出。
“耗,耗尽其灵气。”他狞笑道。
凤咸王坐在一旁,面色已冷下大半,他自然知道东洲里大小宗门究竟有多少,可据他所知,那些宗门虽被厉载誉养着,却并不是好掌控的。
怎厉载誉一去,这些大小宗门竟就同朝廷狼狈为奸了。
他垂下了眼眸,却始终想不出个究竟来。
妥那国君伸出手,让站在一旁的侍女将他手上沾着的酒水擦拭干净,他侧头朝凤咸王看了过去,说道:“你不是说,东洲各宗门皆不会出手么。”
凤咸王沉默了许久才讪讪道:“凡事也有个例外。”
五指刚被擦拭干净,妥那国君登时抽手而出。他将手搭在兽皮上叩了几下,冷声道:“东洲皇帝已死,龙脉又大伤,择此时占城可谓绝佳,可不知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