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榕闭目摸索着:“这个一摸就是银杏树。”
“还有这个。”
这次原榕没摸出来,他攥了攥原清濯的手,正想质问怎么没有叶子,忽然被原清濯反过来握住。
原清濯晃了晃他的手腕,松开原榕的下巴,戏谑地说:“这是榕树。”
原榕睁开眼:“──你又耍我?别忘了你现在还在我黑名单里躺着。”
他也不知道原清濯为什么会这么有耐心地跟了他这么久,这家伙平时不都忙着打领带去上班吗?
原榕撇撇嘴。
后面两人路过超市,原清濯给他买了一瓶冻在冷藏柜里的橙汁,在国际住宿部楼后面的阴影处,原榕被他抵在消防窗旁边接吻。
原清濯掰开少年的嘴,刚喝完冰饮,原榕的唇比平时更软,猩红的舌尖凉凉的,是橙子的味道。
亲了好一会儿,原榕喘着气推开他。
可以了,可以了。
他自己也有点儿不好意思承认,虽然每次都批判原清濯过于热情、不分场合地贴上来,但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不还是照样该有反应有反应、该享受享受了吗?
这个认知让他有些郁闷,在原清濯面前也没之前那么有底气了。
原清濯没有再难为他,盯着他把黑名单里的自己解放出来以后才允许他回宿舍。
推开宿舍门,那个长得特别好看的大三学长楚羽歌没在,里面坐着两个男生。
其中一个是海科学院的周擎,认识将近一个月多了,原榕跟他关系很好。
另一个男生烫着金黄色的卷发、翘着二郎腿背对着他坐在书桌前,身旁放了两只巨型黑皮箱,那张空铺上面胡乱放了一床鹅绒被。
“哎哟,回来了啊。”
周擎给原榕招手:“诶,你的嘴怎么肿了?”
“没事,被虫子叮了……”原榕抹了抹唇,正打算随便糊弄一下,就见那个背对着他的男生忽然转过来对视。
下一秒,两个人同时爆发出一句脏话。
“卧槽!”
周擎被他俩吓了一跳,随后说:“原榕,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国商学院的国际交换生,江柘。”
江柘。
那个空了一个多月的床铺竟然是江柘的。
原榕面色紧绷,想起来上次的不欢而散……舍友是谁不好,怎么是这个杀马特?
谁料江柘反应比他更大,他厌恶地站起来,目露凶光:“怎么是你?”
“我还想问你呢,”原榕看到他就不由自主地想蹭下巴,“你不是国外读书的吗?干什么来石大交换,还跟我待一个宿舍!”
“你以为我想跟你待一个宿舍?我他妈死都不愿意,”江柘倨傲地抬起头,“明天我就跟学校申请,要么你搬出去要么我搬出去。”
“那可真是谢谢你了,替我解决了个大麻烦。”
原榕就站在宿舍门口,甚至不想进去和他待在一个空间。
这时周擎凑上来打圆场:“我说两位,原来你们认识啊,兄弟们有什么过节不是一顿饭能解决的?要不咱们出去吹两瓶都行,和气生财,可千万别吵架。”
吵架?他俩没动手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原榕说:“想搬出去就别等明天了,就今天,走,现在就去教务处。”
“去就去!谁不去谁就是孙子!”
江柘收起乱七八糟花里胡哨的耳机线,宽松的领口显出胸膛前隐约浮现的纹身,他真是把杀马特风格贯彻到底,转过来瞪着原榕的时,两耳上的碎钻耳钉反射出色彩缤纷的光。
其实两人的过节就是一场乌龙,但谁也不愿意主动提起,他们对峙着下了楼梯,周擎追出来当和事佬,但他没有两个少年个子高,在后面跟的很辛苦。
国际部住宿楼前正对着一条蜿蜒的石子路,往前走就是学校的一处小型停车场,在那里,江柘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停下来,暗暗骂了句脏话。
“怎么了,怎么不走?”原榕挑眉,“该不会怂了吧?”
“放屁,”江柘阴狠地看向他,“我们换条路。”
刚才他来学校报到就是从这个校门进来的,此时此刻他可不想再看到家里的那个傻逼出现。
可惜天不遂人愿,就在三个人磨磨蹭蹭停在原地时,不远处一辆豪车闪了闪灯,发出一声提示音。
紧接着主驾驶的门开了,江瑟楷人模狗样地穿着一身西装走下来。
“上楼放个行李这么磨蹭,江柘你tm是不是故意驴我?”
江瑟楷视线转移,一眼看到旁边的原榕。
“哟,今天真是晦气到家了,怎么你也在啊?”
这俩人真有意思,一个比一个招人讨厌。
原榕正在气头上,直接回击道:“干你屁事,被你继父关禁闭关傻了,不知道好好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