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了楼,迎面撞见一辆暂时停下的SUV,车牌号非常眼熟。驾驶座上走下来一个中年男人,正皱着眉看向他们,见到两个人交握的手,眉心更是拧成一个川字。
原清濯首先看到男人,他不自觉地蹙起眉,不动声色地把原榕挡在身后,手却没放开。
“爸,你怎么来了?”
听到这句话,原榕心里咯噔一下,紧张地冒出头来,悻悻地跟着叫:“爸……”
“原榕,”原爸爸厉声道,“反了你了,回石城了也不回家看看,这么久了也一直不联系我们,你想造反啊你?”
自从他和妻子去欧洲看望过小儿子以后,便严格要求原榕一周和家里通一次电话,这次半个多月没往家里打,原妈妈担心得不行。
“……对不起爸,我给忘了。”
原榕一回到国内,好多在国外形成的习惯与思维全部丢掉了,这里让他感觉到很安全,自然也不记得要时刻向父母禀报行程。
原清濯清了清嗓子,开口:“爸,您别说他了,是我找到他把他接来的,所以榕榕才没时间回去。”
“你别替他说话了,”原爸爸冷冷地说,“你们两个是不是该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又搞在一起?!”
“……”
他们俩都没说话。
原爸爸扬声:“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别告诉妈妈。”
语毕,他重新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原榕忍不住看了眼身边的哥哥,后者揉了揉他的发顶,低声说:“别害怕,有我在,走,我们也去开车。”
原清濯带着原榕去了地下一层的车库,特意开了从前那辆轿车,原榕坐上他的专属副驾,在车里环视一圈儿,一眼望到面前那个没装水的鱼缸——里面是空的,没有鱼,他这才想起来,哥哥还没来得及带他去捞。
原清濯跟着坐上来,脚踩油门发动汽车跟上原爸爸的车辆,一同驶出小区。
他们在一家广式早茶餐厅前停下,这次原榕明显要比上次镇定得多,他跟着原爸爸在一张圆桌前落座,因为刚吃过原清濯做的早饭,现在还不饿,于是只跟着点了一盘肠粉,原清濯倒是很给面子地多点了几份点心。
原爸爸边吃边问两个人的近况,他先是问了原榕,听到小儿子解释说去参加了一次农科交流会,面色稍霁。原清濯这边的情况很简单,只提了最近生意上的事情,两人都是报喜不报忧。
“榕榕,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欧洲?”
“还有三四天我就得离开了,”原榕用筷子戳了戳面前切好的鸡蛋肠粉,直到把它戳散了才说,“六月会回来的。”
原爸爸颔首:“你也该回家住几天了,不要总是住清濯家里,他的公司才刚有起色,平时那么忙,怎么可能抽出心思照顾你?”
“没事儿,爸,这点时间还是有的,”原清濯在原榕到底住哪里的问题上据理力争,“榕榕他倒时差,经常半夜醒,在家里动来动去肯定会吵到你们——”
“你说什么呢?”原榕打断,胳膊肘捅了他一下,“我睡不着也不会扰民的。”怎么还开始睁着眼说瞎话了……这简直就是污蔑。
原清濯给他递了个眼色,示意他配合一下,两个人眉来眼去的,原爸爸一撂筷子,端起茶杯在桌上重重一摔。
“行了!像什么样子!”
兄弟两个一起安静下来。
“你今天就回家住,这些天不许再去清濯家里。”
“爸……”
“还有你,清濯,”原爸爸矛头一转,“这一年除了逢年过节你回过家吗?创业初期是很忙,但总不至于忙到连爸妈见一面都困难吧,有时间跟弟弟鬼混,没时间回家吃饭?”
原清濯面不改色地认错:“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对,改天我有空了一定回家。”
“哼,你那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本事骗骗别人还行,骗你老子还是算了吧,”原爸爸说,“今天来找你们,主要还是我自己的主意,不过,有些话是我和妈妈都想对你们说的。”
他喝了口茶,皱眉说:“孩子长大了,做父母的是管不住,但过去不论做了什么,我们的本意都是为了你们好。榕榕……那件事发生之后,我和你妈商量了一下,国外留学是不考虑了,你回来以后把大学好好读完,毕业了是去公司还是自己创业,爸妈都支持你。”
原榕点点头。
“平时在家里,做父母的可以无条件地接纳孩子的一切,但出了家门还是要注意一些,不要表现得太过明显,这同样是为了你们好,社会上有些人就是爱嚼舌根,我们也不希望你们每天因为这种事情而烦心。”
原榕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爸说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