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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于牢笼中缓缓睁眼时,正对上一双熟悉的殷红瞳仁和冷毅的俊脸。
他心一惊,心里问墨灵:“这小子来多久了?”
墨灵:“不久,刚到。”
夏初染站在偌大的圆盘外围,手中提着酒坛看他,试探问道:“方才你去哪了?”
秋晚暄心知大概是自己的一缕神识离体被察觉了,于是坦然看一眼周遭环境,耸了耸肩:“闷得慌,出去看看。”
夏初染眯了眯眼,不置可否:“是吗。”说时打了个响指,秋晚暄便见座下代表安全范围的一道白圈被放大了。
原本白圈范围刚刚够他一人盘膝而坐,现在扩大了一倍。
下一秒,他就见夏初染无视了阵法防御,一跃而入圈内。
轻风掀起衣摆,夏初染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他一眼,随后沉默地在他面前盘膝而坐。
整个过程座下圆盘没有晃动一下,秋晚暄抬头看一眼斩首斧,仍安安静静悬挂在头顶五尺开外。
只是这白圈大小仍显局促,只够二人紧挨着相对而坐。
秋晚暄垂眼看着夏初染的膝盖弯贴着自己,不由蹙了下眉,“既然能改安全线,为什么不改宽敞一点?”
这样不挤吗?
却见夏初染眼皮都不眨一下,面不改色地道:“只能放这么大。”
秋晚暄看他一眼,心头呵呵,我信吗?
可他又别无他法,夏初染肯定不会听他的,于是叹口气,“找我何事?”
夏初染打开酒坛递过来,“你不是闷?孤陪你解闷。”
秋晚暄瞥一眼酒坛,这小子何时起喝酒了?
他皱了下眉,提醒道:“我是囚犯。”
夏初染见他不接,竟也不恼,而是自顾喝了一口,闷闷道:“你可知自己何罪?”
秋晚暄有些诧异,之前对他总是冷言冷语,甚至恶言相向,今日是怎么了?
他不答反问:“你不是说过不想再看见我么?”
听见这句,夏初染抬至唇边的酒坛停住了,一双燃着红焰的瞳仁转动了一下,斜望过来。
片刻后,夏初染仰头将饮下大半坛酒,“你打伤孤的亲卫,又放走医尊,坏了孤的大事。如若不罚你,鲛族、螭族、龟族,还有许许多多的龙族旧部,都会认为孤有心偏袒你。”
夏初染说时直直看他,“你真想成为众矢之的吗?”
秋晚暄微微一怔,是啊,他怎么会想不到这一层呢?
不应该。
他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一旦涉及夏初染,好像一贯的聪明才智都不起作用了。
他看一眼酒坛,接过来浅浅饮下一口,又被这烈度呛了一下,不由连连咳嗽,以袖掩唇皱眉道:“这是什么酒?”
又腥又呛,他才一口就被呛得不行,夏初染是怎么能面无表情当水喝的?
“妖族的酒,自然不像灵修界的绵软。”夏初染说时,将酒坛接过来,“喝不了就别喝了。”整个过程视线都落在秋晚暄的脸上不曾移动半分。
“鲛族曾给我送过一个人。”
听见这句,秋晚暄听懂了,不仅听懂,心头还莫名泛起一阵酸涩来。
夏初染一面一口一口地给自己灌酒,一面语气波澜不惊地道:“你猜像谁?”
秋晚暄心头一颤,他猜到了,但他不敢说。
可是夏初染却看懂了他的表情,眸光微不可查地颤动了一下,“你也像。”
这回秋晚暄不能不答了,只能装糊涂:“是吗?像谁?”
可夏初染却不答,而是继续道:“因为你像,又被我留在身边,所以令他们产生了一种错觉,以为靠送个赝品就能上位。”
“那你..”秋晚暄看着夏初染的面容,鬼使神差问道:“收下了吗?”
却听夏初染自顾饮酒,眼皮也不抬地道:“撕了他的脸,丢出去了。”
秋晚暄震惊得瞪大了眼,良久才怔然道:“就因为..他像?”他没有注意到,夏初染此时的自称已经从「孤」换回了「我」。
夏初染冷然的眸光扫来,“别担心,你不一样。”
秋晚暄攥了一下袍袖,“我不是担心这个。”
却见夏初染歪了一下脑袋看他,“你不问你像谁了吗?”
秋晚暄蹙了下眉,只得硬着头皮答道:“听说你..”他犹豫了一下措辞,又在心里给自己鼓足了勇气,才道:“传闻你对你师尊..”
“是真的。”没等他说完,夏初染就打断了。
尽管秋晚暄早已给自己做过无数次的心里建设,也早就预料到了。可是亲耳听见夏初染承认,他还是抑制不住地感到震惊,甚至还有一丝连他自己也丝毫没有察觉到的喜悦。
一直以来他不是不信,而是不敢信。
而且对方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为什么一点也没有察觉?为什么在他做出那样的事后,夏初染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