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温的房子塌了!
六月街这一片的房子本就是一些上百年的老木房,屋顶都是用青瓦垒的。
玉温当初租下这个房子后,屋顶没有大动,只是修复了几处漏雨的地方,原本检查是结实的,没想到今天却直接掉了一块屋顶下来。
几个人缓过神来,赶紧过来查看案发现场。
向远爬到顶上去看了看,下来后说,“问题不大,就是天井这一块屋顶是后来盖的,时间长了衔接的地方松动了。”
冯石头失笑,“这算不算温老板送给小涧的生日礼物?”
苏涧喝了酒,也比平时更活泼些,他用那双清澈的眸看了玉温一眼,不咸不淡地说,“别人送礼花钱,你送礼是要命。”
玉温抿了抿唇角,“那这事苏警官管一管吧,好歹是这也是在您的辖区上出的事。”
“你要我的命,我还要给你修房子?”苏涧一双桃花眼里都是笑意。
这在冯石头看来,简直就是打情骂俏,他也跟着起哄,捏着嗓子学着玉温凉悠悠的声线,“苏警官赶紧给修一修吧。”
向远接过话,“这他怎么会?明天我带材料过来修。”
冯石头干着急,心里骂向远简直太笨了,人家两个人说的表面看似修屋顶,实则打情骂俏。
屋顶破了,几个好兄弟也没了继续喝酒的兴致,帮着收拾了一下就撤了。
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几人没有骑车,在老街上溜达着往回走。
走出六月街,冯石头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苏涧。
“什么?”苏涧不解地抬了抬眉毛,“礼物刚不是给过了吗?”
冯石头也不说是什么,只是让苏涧拿着。
苏涧把手从裤兜里伸出来,接过冯石头给的信封,捏了捏,里边像是一封信,又像是一叠钱。
“情书?”苏涧唇角一勾,笑了一下。
“这里面有六百一十八块。”冯石头说。
苏涧合上信封,“刚才就想问你了,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又是买那么好的钢笔,又是请了这么一桌好菜,现在还突然给我这么多钱?”
“玉温给的。”冯石头说,“上次不是害我差点丢了工作嘛,人家给的红包,大红包,一千块!”
“这钱你不能...”
冯石头打断苏涧,“你拿着,算是我贴补给小莉和五一的,这大半年这事一直是你一个人在撑着,我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玉温和我的事,我收下这个钱她也就心安了。”
苏涧还想说什么,向远打断他,“收下吧,一千块钱买个心安,人家比我们会算计。”
在有的方面,其实向远的性格和玉温更接近,他们俩都精明事故,把事情看得透透的。
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别欠人情,钱好赚,人情难还。
因为房子破了,而那一块地方又恰好是在厨房的位置,傣味不得已停业一天。
一大早上,好些来买香茅草烤鸡的人没买到,都多失望的,还有人央求玉温,“老板娘,你就给我烤一只吧,今天我小姑子来家,我早就给她吹我们八角寨这一片有家烤鸡香得魂都要掉了,这里突然说不卖了,可要让我丢面子。”
有街坊打趣道,“王阿姨,你小姑子不是前年去世了吗?我还去吃了豆花饭的。”
庄慕这边的习俗,有人去世,办葬礼的当天主人家要准备一道豆花饭。
王阿姨脸上挂不住,嘟嘟囔囔地又朝院子里看了一眼,确定屋顶是塌了,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
又有人问,“老板娘你家的屋顶怎么好端端的就塌了?”
玉温还没说话,人群里有人接道,“听说是八角寨派出所的苏涧警官昨晚在这里过生日,把房顶给掀了。”
“真的?长得高高帅帅的那个年轻警官?是干啥了,房顶都给掀了?”
“真的,现在的年轻人不比我们年轻的时候,我们那时候又红又专,他们现在尽搞些乱七八糟的,还会跳什么迪斯科,男男女女搂在一起扭。”
“可他是个警官啊。”
“警官也会发疯的!”
站在人群外推着自行车,后座儿上拉着一堆瓦片的苏涧的脸色一言难尽。
他明明什么也没做。
人群里闹哄哄的,这时候终于有人发现了不对劲,“哎,不对啊,老板娘你们家也做生日宴吗?如果做,那我娃娃过生日就在你家过。”
玉温回道,“这个现在暂时还没确定,如果定下来我们会通知大家的,大家都散了吧,我们还要抓紧时间修屋顶。”
人群逐渐散去后,玉温这才发现冷着脸的苏涧。
又想起“警察也会发疯”的那句金句,她有点想笑,但又觉得不合时宜,突然把头扭向一边,唇角绷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