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一向看不惯芮毓的秋水都围了上来:“姑娘手上可受伤了?”
看到两只手白白净净的没有伤痕,秋水便也松了口气。
窦良孝瞬间气红了脸,但她到底还是识大体的,这是梁府,此人看起来身份也不一般,窦良孝硬生生把这口气憋了下去。
芮毓惊吓过后抬起头,窦良孝也看过来,两眼直直盯着芮毓看,半响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敢问这位姑娘是?”
芮毓自然不会作答,只仰着头去看这个从未谋面的女子,安安静静的,却叫人心发慌。
凝香替她说道:“我们姑娘是夫人认的义女,你又是何人?”
义女?梁府的义女?
窦良孝神色变了又变,原来是她。满平城都在传她们窦家的小姐欺负梁府义女,原来是她。
窦良孝深知如今局势,她自认为同窦良俏那个蠢货不同,以为她们左相府还能狠狠压右相府一筹。
太子显然偏帮右相梁安,这时候窦府万万不能与梁府结怨。
芮毓的裙角也沾了些墨汁,窦良孝忙赔不是:“是我唐突了,本来随父亲过来看望太子殿下,没想到惊扰了梁小姐,梁小姐快去换身衣裳吧。”
凝香闻言,自然能想到此人是谁。今日冬雪园的贵客只有一位,可不就是左相么。
虽然她不认得窦良孝,不知到底是窦家哪位小姐,但只要一想到是窦府的,不由蹙眉说:“我们姑娘姓芮。”
窦良孝面色尴尬的笑了笑,没再多说,由着秋水凝香二人一左一右带芮毓去屋内换衣服,而她只能将就这一身墨汁在园中立着。
一会儿还要见太子,窦良孝心烦意乱的瞥过那几张画纸,心中冷笑,梁夫人可是什么人都敢认义女,就这点画技,来日宴会上还不被人笑死。
芮毓双手张开,凝香秋水一人一头替她整理了下衣物。二人对视一眼,难得的想法一致。
外头有个窦家小姐,穿的花枝招展的,自然不能让姑娘穿的比她差。
于是就这么会儿功夫,芮毓再出来时窦良孝眼睛都看直了。
不说换了身夸张极致的衣裙,就连发髻都差了重新梳。芮毓原本低平的脑袋上赫然出现一座高耸的小山,比窦良孝的发髻足足高了两寸。
秋水满意的看了眼自己的杰作,再看一眼窦良孝,不自觉嘴角都在上扬。
窦家一直都偏帮康廉王,这会儿巴巴的上赶来梁府看殿下,心里头打的什么主意人尽皆知。尤其是这个窦小姐,她来做什么。
秋水不由留了个心眼。
芮毓小心翼翼得端着身子,不明白自己就换身衣服怎么成这个样子了,凝香一边扶着她让她走的稳些,刻意当着窦良孝的面说:“姑娘这身太素了,不过姑娘底气好,怎么都是好看的。”
窦良孝嘴角一抽,看着芮毓身上成百只蝴蝶,再瞧瞧自己身上几朵牡丹花,心里冷笑了几声。
长廊处又传来一道声音,极为不耐烦说:“让我好找,太子那边——”
窦扬邵脚步一顿,目光错过窦良孝看到芮毓,不由眼前发亮,那副这辈子没见过女人的模样看的窦良孝愈发生气。
直步走过去挡住他,说:“父亲喊我们进去了?那快走吧。”
窦扬邵想都不想就把自家妹妹从跟前推开,眉梢眼角都带上些许让人不适的笑意:“鄙人窦扬邵,禁军指挥使,乃左相嫡子,敢问姑娘是?”
窦良孝气的眼前一黑,咬唇瞪了眼窦扬邵,不陪他在这儿丢人了!于是径直离开。
又来一个姓窦的,凝香没好气回:“我们姑娘是夫人认的义女,园中不便见外男,窦指挥使快走吧。”
芮毓抬眸看过去,把窦扬邵给看花了眼,心下仿佛开了朵花似的,要不是窦良孝在后头催,他怕是要坐下来同芮毓在说两句话。
窦扬邵走后,凝香扶着芮毓到一旁坐着:“姑娘不必理会他们,那些人都没安什么好心。”
芮毓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方才那个人腰间好像挂着个荷包,绣着孤狼的图案,倒是同她养的阿宝有点像。
芮毓顶着沉重的头饰又画了几张看不出图案的画,被风吹的满院子都是,凝香只好一张张捡起来,直到内宅来了个丫鬟。
是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
冬莱送来一碟点心,闻着味儿就香的不得了:“这是夫人上山求神时拿的发糕,可是佛祖跟前开过光的,好东西。”
芮毓适时抬起头来,伸头瞧瞧,将那发糕分成两份。
凝香一下就会意了,笑着问:“姑娘是想分给殿下一半?”
芮毓严肃的点点头,他病了,要好好补身体。
凝香偏头问她:“那姑娘是要自己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