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屏住呼吸站在一旁,心下啐道,姑娘吃的用的都是上好的,要他们窦家人献殷勤?
芮毓抬手正要过去拿,指尖在触到荷包下绑的流苏时,微微一顿,想到凝香方才说,他不是好人。
芮毓蹙眉,正欲收回手,那双白皙的小手就被人捉住,捉着指尖。
她试图抽手出来,却被窦扬邵狠狠捉住了手指。窦扬邵是舞刀弄剑之人,手心粗糙,芮毓稍感不适,面无表情得看着他。
窦扬邵就捉了那么一会儿功夫,这才把荷包塞到芮毓手中,搓了搓手心似乎还在回味那般软若无骨的触感。
“芮小姐别客气,这些玩意儿我那还有许多,要不然改日请芮小姐到府中喝杯茶?”
凝香瞪着眼看见方才窦扬邵的举动,心中不知把他骂了几百遍,这会儿还要骗姑娘去他窦家府中,怎么可以!
“姑娘,该用晚膳了。”凝香打断他的话。
芮毓眼神从窦扬邵身上收回来,抓着那个说不上喜欢的荷包去了正院,桌上已经摆好饭菜。
沈绪坐在那儿,正给自己倒了杯清酒。
芮毓脚下一顿,不带犹豫的扭头就走,因为走的急还把荷包给丢下了。
赫北不知方才发生了什么事,这会儿还多嘴说了句:“殿下,姑娘好像不大高兴。”
沈绪重重将酒盏放下,杯中清酒洒出来半杯,吓了赫北一跳。
他瞧见芮毓丢下的荷包,沉着脸:“谁的?”
反正肯定不是她的,一看上边孤狼的图案就是男子用的。
凝香本来是要追上芮毓的,可不知怎的脚下一打转又绕了回去,正好听到沈绪在问荷包的事。
凝香应道:“回殿下,这是窦指挥使的,他非要塞给姑娘,还抓着姑娘的手不放,我瞧姑娘应该是因为这个不大高兴。”
沈绪一下没了胃口,目光阴郁的落在那枚荷包上,再想到窦扬邵那张嘴脸,冷不住发笑,就凭他一个指挥使也敢打芮毓的主意。
哪怕是要为她找个好夫家,也断断不可能是窦家!
赫北看沈绪的神色,挥手让凝香退下,这才问:“殿下,要不要属下去教训教训那登徒子,居然敢调戏我们姑娘。”
赫北原本也就随便说说,毕竟窦扬邵还是禁军指挥使,左右殿下也不能现在把左相府得罪个彻底。
谁知沈绪微微颔首:“一条腿。”
赫北微懵:“殿下的意思是?”
沈绪冷笑一声:“少了一条腿,我看他这个指挥使还做不做的成。”
赫北慢吞吞的挪步下去,都走到门口了又折回来:“殿下所言可真?”
在沈绪阴森森看过来时,赫北屁话也不敢说,拔腿就跑远了,备上弓箭就出府去,这事儿谁也没告诉。
只是一天,窦家那位长公子在回府途中欲上匪徒,被人生生废了一条腿的消息就传的满街都是。
所以为什么说窦扬邵风评不好,出了这种事,外面都说骂他活该,指不定是玷污了谁家闺女被报复的。
——
夜里,芮毓侧身卧在床榻,帷帐窦被放下来了,看不清里头的人究竟是什么神情。
只是在凝香讲完烽火戏诸侯的故事后,帷帐里头忽然有了动作,芮毓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床顶。
凝香福身退下,一转身,正撞上进来的沈绪。
凝香刚松下的神经又紧张起来,回头看了眼说:“殿下,姑娘要睡下了。”
床上的人听到了这边的对话,唰的一下闭紧眼睛,一动不动。芮毓满脑子都是烽火戏诸侯,再联想到沈绪,心中郁郁,都是骗人的。
过了会儿好像没什么动静,芮毓眼皮抖了抖,缓缓睁开,却见帷帐旁坐着一道身影。
似是也听到了里头的动静,沈绪端坐在那,手握一卷话本:“装睡。”
被拆穿的芮毓一下红了脸,抬手掀开帷帐,幽怨的看了他一眼。
又听沈绪轻笑:“装睡算不算骗人?”
芮毓皱着眉头,像是被他这个问题难住了。
沈绪趁机继续说:“再说了,我何时告诉你我病了?我记得那日我说过身子无碍,你不信我。”
芮毓脸更红,眉头皱的更紧。
好像,好像是这样。
沈绪点了点头:“所以,是我的错吗?”
芮毓揪着手指头,为难的紧。
她像只泄了气的皮球,软下脸来摇了摇头,但心里还是不得劲儿,鼓着腮帮子放下帷帐,将被褥盖到头上,捂的严严实实。
这时沈绪缓缓道:“不用太自责,我原谅你。”
芮毓动了动手指头。
“但是昨日你有没有收了谁的东西?”沈绪声音微微沉了些。
床上的人终于有了动作,把被褥从身上掀开,被闷红的脸上满满的疑惑,半响过后逐渐清明,芮毓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