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知宫内皇子明争暗斗不断,何曾想过,虽非一母,蔺剑先也可待蔺池双为胞弟,钟令怀为此唏嘘不已,十数年过去,太子之位还未移位,蔺剑先自然也是善于权谋之人,钟令怀不敢全信,也不得不信。
“多谢大哥提点,至于王爷,我自然会好好照顾,如今钟家破落,我若再惹些事端,渊王府邸怕是也要蒙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我还是懂得。况且我已与他成亲,倘若令怀一日未下堂,自当全力护着王爷。”
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进入房中的蔺池双打断了。钟令怀觉得聪明人之间就不必拐弯抹角了,他听不懂,也不想废那个心思去猜测。
蔺池双见蔺剑先与钟令怀相谈甚欢,丢下一句,“下贱。”便转身出门去了门外所停的马车之上。
他虽是二十三的年岁,可心智终究停留在了七岁孩童。只记得贪玩耍闹,看见蔺剑先与那个名为钟令怀的男妃,两个人聊的如此开心,随即想到了昨日那油嘴滑舌的话语。心下越发认为这两个坏人,想要联合起来欺他。
钟令怀上到马车上时,手背在身后,找了一个离蔺池双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了下来,澄澈透亮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蔺池双看,越发觉得这人闭目养神时的模样,真当是动人。
“再看就将你眼珠子挖出来。”正在闭目养息的蔺池双,被一双视线的炽热所染,瞪大了眼眶,作出凶狠的模样,让那个坏人离他远些,只不过,宽大的袖口微微动着,泄露了主人的不安,与一丝若有若无的害怕。
果然还是不开口的时候,可爱温顺多了,明明是只小白兔,偏偏学大灰狼想恐吓人。
“王爷下次吓人的时候,可得把手藏好了。”澄澈透明的眸子染了一丝笑意,将背在身后的手,伸向蔺池双的方向,手中还握着一串色泽红艳的糖葫芦。“呐,给你的。”
钟令怀从来没有哄过孩子,也不知道孩子喜欢些什么。刚才看见巷子远处有人卖糖葫芦,想起电视剧中好像都是这么演的,便鬼使神差买了一串。
还以为蔺池双会傲娇地故作矜持不要那串糖葫芦,然后再借以机会多交谈几句。
结果未曾想,蔺池双的字典里就没有对敌人客气两字。
看着蔺池双坐在对面,吃得满嘴糖渣,眼中是孩童的满足,心里腹诽着,一串糖葫芦至于吃得这么得劲吗?
见这边没有话题可以下去,钟令怀素手撩起帘子,看着窗外的景象,果然是主城,富庶一片,热闹非凡,只不过这越走,人便越少,皇宫周围的把守森严无比。
隔着衣衫被肩胛部的刺痛所惊,转过身去,不知何时,蔺池双已经移到了自己身旁,如今一转身,两人之间的距离便只隔一指。
就连对方面上细素的睫毛,都能数地出根数。
第5章 溺水
“王爷,何事?”屁股连忙向后挪了半步,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些许,钟令怀面上轻红,却不愿在语气之间透露些许。
“本王赏的。”将竹签剩下的半个糖葫芦往前一递,面上满是肉疼的模样,这明明是他买的糖葫芦,何来赏他一说,这番说辞倒是让钟令怀哭笑不得。
这半个糖葫芦也就算了,只不过这还沾着口水,钟令怀还真没有抢人剩食,吃人口水的习惯,“王爷吃吧,令怀不爱吃这些零碎。”
“不识好歹。”
钟令怀“……”
马车里是一片寂静,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直到到了宫门口,换上了步撵。
想起蔺如洲搞的幺蛾子,钟令怀不觉得他会这么容易放过蔺池双。方才在两人分路而行之前,俯身附耳添了一句,“王爷,小心。”
人心难测,钟令怀大抵打死他也不会想到,蔺如洲虽是想敲打蔺池双,却是从他这个王妃身上敲打的。
皇城中的势力,一如根深的高树,盘根错杂,深藏于地上的东西,远比地面上累起之根,多得多,难以剥丝抽茧。
钟蔚卿一心为主,钟家守了淮上王朝几代,先以武将固定先主江山,后以文官稳固朝堂,这一来二去,功高震主,坊间又流传钟家手中有不明势力,这才被人动了心思。
功高震主,权势滔天,素来催命。
“三殿下,您吩咐的事情,奴才已经做好了。只不过,这钟令怀哪值得殿下如此费心。”刺耳如鸭,太监见周遭无人,开口说道自己的想法。
手上的一封密褶轻合,蔺如洲妖冶阴鸷的面上,并无责怪,见了下面官员的纳贡,心情甚好,“眼孔浅显。”
蔺池双不论真傻还是装傻,目前定然都不会展现自己的实力,只能暗中刺探情况,而且皇后如今为了蔺池双,更令父皇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