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珍珑棋局还是原样,这世上果然无人能破。
中途钟令怀退席前去香房如厕,却见身后有人向他撒了迷药,屏气再快,还是吸了一些进去。
云中城外,一辆低调的马车行走在官道之上,钟令怀看着陌生的环境,以及马车对角坐着一个人,这个人倒是有些眼熟。“钟公子醒了?”
“你是?我们是不是见过。”钟令怀想起封孜野好像并没知会自己一声,如何脱逃之事,这人好像就是在迎客来的房间见过,“你是封孜野的人?”
“钟公子好记性,主子让我与暗五带人你先回东越,这边的事,主子自然是会处理的。”暗一回答道,“公子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这盒中有些简陋吃食,回东越途中怕是要委屈公子了。”
“无事,”钟令怀拿了两个饼子垫了肚子,看向马车外的景色,想不到自己已然昏迷了这么久,真离开云中这个地方,心中倒是舍不得,从今以后,他连家都没有了。
盈月楼里,蔺池双看着钟令怀为他留下的信,气得差点一掌内力,将之轰碎。
第54章 有子
玉璜所镇,有三纸。
一纸,纸上赫然写着八字:锦水汤汤,与君长诀。
二纸,纸上道着玉璜之用,幕墙之存。
三纸,却是连弩的成品图。另附计一,瞒天过海,计三十六,走为上策。
重禾将自韬阁所传的纸条,递与蔺池双,“主子,还是没有王妃的踪迹。”
“怕是被封孜野带走了。”蔺池双瞥了一眼纸条上的内容,握着玉璜和三纸的手,却是紧了又紧。
“可韬阁已然查过封孜野的人手未曾调动过。”重禾不解为何蔺池双如此针对封孜野,韬阁的情报从无出错。
“进云中城后的确并无调动,可倘若是进城之前呢,重禾,跟在我身旁这么多年,长进不大,只会让你死的很惨。”蔺池双将纸折好,塞入怀中,什么锦水汤汤,与君长诀!
“是否要属下前去东越,接回王妃?可倘若王妃真在东越,那钟家叛国之嫌?”重禾不敢在说下去,怕惹得自家主子不快。
钟令怀走道盈月楼的书房之前,“不必了,如今云中更不安全,倘若夺位之后,本王还能活着,本王亲自去接他。”
蔺池双一手打翻案前的椅子,木板翻开,却是楼下一道中空的墙体,一跃而下,重禾只是守在原处待命,以防有人前来打扰。
密道修于地底,白色的云靴,刚沾在青石板上,眼前骤然一亮,两人可并肩而过的道上,群灯突明,前有路口三叉,一通韬阁,一通王府其他处,还有一通自然就是王府之外。
巷尾无人处,一人轻功踏柳而行,入了名为钟府的府宅,荒草被人踏过,只不过时快至夏,草木葳蕤,将原先的印记覆盖了去,蔺池双也就在回门之时,入过钟府,不太熟悉,连廊的走道上,还留有青苔,怕是上次钟令怀来过留下。
入了书房,案上积满了灰尘,蔺池双也不在意,掀袍坐了上去,那人按照纸上所写,将玉衡塞于那道狭窄的缝隙。
桌上翻开的书页,还未合上,那人那日就是这般坐在此处,骗过了守一。“钟令怀,本王若是能活着,你就等着肉偿吧,本王若是死了……”
“王爷死了如何?”蔺池双身后传来一道冷漠无情的声音,将手中的玉璜,丢在了蔺池双面前,这是幕墙第一次落在外人的手中。
“死不了,王妃一人在别国,本王总是要活着前去接他的,落叶必得归根。”将玉璜系在腰间,桃花目中有落魄,亦有温暖,那个人心中还是有自己的,不然不会将幕墙交于自己,心中难受,甚至系绳的手,都无力至极,他想过钟令怀有可能会同封孜野走,却没想到,如此之快,一年不到的夫夫情意,怎么抵得过十三年的相思。
他要将那人抓回来,问问,为何选封孜野,而非自己。再来一次,若是他还是选封孜野,那就将他关起来,关到他肯和自己在一起那日。
“王爷可真是自信,前主子会愿意跟你回来。”白衣人心中不平,只不过他修剑道,最是无情,钟令怀着实不靠谱,幕墙本就与皇室不和,如今倒好,又落入了皇室手中。
蔺池双起身看了一眼身后的白衣人,“他没得选,自己惹了情债,就要自己偿还。该改口了罢,应该叫我主子,而不是王爷,幕墙的规矩,难道就是连信物都不认吗,这幕墙会没落,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主子。”白衣人毫无感情道,眼神看向蔺池双也是一片冰冷。
“本王知道你不服气,但是现在,你不服,也得给本王忍着,没人愿意听一个死人讲话。”话语之间,蔺池双的手指夹着细微的刀片,落在白衣人的颈边,人影一闪,落在白衣人身后,“将幕墙所有机枢纽站和人员分布,名下产业,列成明目,明日,叫红袖送到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