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周氏愣愣地说:“是啊,你从谁那儿听来的?”
“你别管我从谁那儿听来的,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别转手把我卖了就行。许柏给你家老三说的这门亲,是他的亲弟弟。不是聪明凌厉的老四,而是天生痴傻的老三。”
林周氏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我们家的人也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他为什么要这样害我们?”
“这就要问他了。”
说完,吕暄扬长而去。
吕暄刚刚出门,就被守在外面的何采波拉了过去。
何采波急急地问:“怎么样?”
“我实话说了,林三郎的阿么当时就变了脸色,直说许柏要害他们家。这门亲事十有八九会吹,谁愿意自己儿子娶个傻子呀。”吕暄得意地说。
何采波拍拍胸口,放松地笑了:“我刚才守在外面,附近没什么人经过。许柏还在家里做美梦,还不知道我们坏了他的好事。”
吕暄:“话是这么说没错了,我们还得小心一些。他可是个小心眼的人,知道我们坏了他的好事,他以后可能就不跟我们玩了。”
何采波转了转眼珠子,幽幽地说:“哪是我们,分明是你坏了他的好事。我只是出来散步的,谁知道你进了林家又说了什么。”
吕暄一把拧住他的脸蛋,冷笑道:“才过了河,你就想拆桥啊。好你个何采波。你敢当墙头草跑到许柏那儿告密,看我不把你色诱林三的事宣扬出去?”
“我只是开个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何采波笑着讨好。
林周氏心绪不宁,家里的活也没怎么干,时不时往大门外张望一眼,显然是在等林岳回家。
林岳扛着锄头出现在大门口,他连忙扔下手里的布和针线,急急忙忙地迎上去。
“今天,我去找。。。”
林周氏刚要说话,就被林岳用眼神阻止了。
“把门关上。”林岳说。
林周氏这才反应过来,听话地关上大院门,走进屋里后,又小心谨慎地关上了里间的门。
光线从窗口透进来,夫妻俩坐在一片黑暗里说话,声音小得只有彼此能听见。
林周氏:“老三不愿意,我看这事就算了吧?”
“为什么要算了?就他这个样子,一辈子都找不到媳妇。人家许家的条件多好,多少人上赶着想当许家的女婿。可许家一个都看不上,偏就看上老三了,这是他的福气。不管他愿不愿意,你都回许家说他愿意。”林岳声音冷硬,眼中一点情意都没有。
“可是,我听人说许家要嫁的哥儿是个傻子。”林周氏迟疑地说。
林申再不讨他喜欢,可毕竟是他的亲儿子,是他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听说?你听谁说的?”林岳撩起眼皮,精明的目光落在林周氏身上。
“就那个谁,我忘记他的名字了。”想到吕暄的泼辣,林周氏含糊了过去。
“那也让他去,绑也要把他绑过去,就他这个条件,别人不挑他都好了,他哪有挑的资格。就算许家的哥儿是个傻子,只要许家人看得上他,他也得乖乖听话进洞房。”林岳硬起了心肠。
林周氏一脸不可思议:“你再不喜欢老三,忍心他娶一个傻子吗?”
“我忍心,他花了咱家那么多钱,我这么大年纪还在外面做工,累死累活地图什么?我们辛辛苦苦地把他养这么大,现在是他回报家里的时候了。”林岳说。
林周氏忍不住站起来说:“傻病是会遗传的,隔壁村的一个老光棍就娶了个傻子,生下来的孩子也是傻子。”
“那他可以不生,没有精明能干的老婆管着,这辈子都有花不完的钱,这样的日子不好吗?”林岳说。
“可,可是。。。”林周氏还想说什么,嘴巴动了半天,一句辩解的话都没有说出来。
林岳的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深沉的眸子盯住他:“我们有三个儿子,两个已经娶老婆生孩子,只剩下老三了。他是我们最后的翻盘机会,娶个穷媳妇,咱家要穷一辈子。要是娶个富媳妇,咱家从这一代就发家了。以前都是老三吸咱们的血,现在轮到老三为这个家做点什么了。。。”
之前撒的花种已经长出芽来了,还长出了零星的野草。林岳空闲的时候就在院里拔草。
院门吱呀一声开了,以为是风吹开的,因为老木匠到村里串门了,走之前把院门虚虚地掩上。林申也没在意,埋着头继续干活。
拔完草之后,他还要给花浇上水。天气太热,太阳也很大。几天不浇水,这些才长出来的小花花就干死了。
“我说站在外面怎么没有看到人,原来你躲在这这儿。”一个轻柔的声音说,末尾还夹杂着模糊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