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不要跟你比,我都是你教的,你早就会了,我才刚学会,跟你比,我岂不是要吃亏,且慢工出细活,若是跟你比,着急了,岂不是要白捏了。”
齐景焕挑起嘴角一笑;“行,那我不跟你比,你自己捏你自己的。”
见他同意了,沈幼安转过身子,背对着他,不让他看见自己捏泥人。
她背过身去,仰头想了想,便低头开始认真的捏了起来,齐景焕也动手捏了一个沈幼安样子的泥人,对于他来说捏出一个这样的泥人并不难,因为他早已捏了许多这样的泥人。
他捏好后便看沈幼安在那里认真的捏着,那边李慕安和李宏茂早就闹开了,沈幼安却像是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一般,专注于泥人上。
沈幼安捏好后,摇摇头,齐景焕问;“怎么了。”
沈幼安忙将泥人藏起来不给他看。
“拿出来给我看看。”
沈幼安摇头;“这个捏的不好,我觉得不像,我再重新捏一个吧。”
“你再重新捏的就不是第一个了,只要是你捏的,我都喜欢,快拿出来给我看看。”
沈幼安咬咬唇,拿出了那个泥人,随后便避开眼睛,齐景焕看到那个泥人一愣,她捏的这是,这是他,这是他三年前坐在安平王府后院给她制作那把木梳的样子。
她居然能够捏的出来,他诧异的看着沈幼安,沈幼安不自然将目光侧向一边,她也不知道,为何就这么鬼使神差的捏出了这样的泥人,刚刚她在脑海里回想他的样子,却发现脑海里都是那日自己在怡景堂上看到的,他坐在院子里,用他的佩刀一点一点的给她削出了一把木梳。
他说他要用自己亲手制作的木梳给她梳发。
沈幼安的手有些无措的捏着裙角,她不想的,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她有些不敢去看齐景焕的脸,她怕,当年,是她伤害了他,他一心要送自己一件生辰之礼,可是自己却亲手送了他一枚玉佩,然后诬赖他偷了玉佩,她忘不了那日他震惊的眼神,他没有反抗,也没有辩解,只是她却知道,他在问她为什么?
那五十大板是她给他的解释,她同他说,她讨厌他,他只是个卑贱的护卫,是奶娘从路边捡来的,却毫不掩饰对她的喜欢,他让她在王府的庶姐姨娘面前丢脸,被个护卫喜欢,让她觉得羞辱,所以她要将他赶出王府。
她自幼丧母,除了父王和家中兄弟外,接触的男子不过就是家中的下人和护卫,父王为她请的教习师傅也皆是女子,家中下人护卫从来不敢多看她一眼,那日,李姨娘当着府中众位庶姐姨娘的面说了一句怎么这小护卫竟像是喜欢咱们的幼安郡主呢,那时候她尚不知一句话便可以要人命。
那日,曼春玩笑似的在奶娘面前说了这事,奶娘的脸吓得苍白,她才知道李姨娘的话里意思,她是安平王府的郡主,她的父王即便是再宠她也不会由着她同一个护卫在一起,她也才知道以前不是没有偷看过她的下人护卫,只是偷看了一眼,便消失了,消失了是什么含义,她懂。
就像是李姨娘所说,他父王怎么会放过一个觊觎王府郡主的护卫呢,那是她第一次庆幸父王不在府中,奶娘说,既然要断,就断的彻底一些,莫要让他再心存幻想了。
那五十大板如同一个魔怔,她日日都能梦到他浑身是血的模样,王府郡主亲自下令,那群执杖的人又怎会留情,她看着他被拖出王府,她不知道那五十大板那么重,能把人打的浑身是血,她日日都在想,他会不会就那么死掉。
直到再次遇见他,她跪在他的脚下,他问自己可曾后悔过,她摇头,她没有后悔过,她唯一庆幸的是,他还活着。
感受到这边的不对劲,李宏茂和李慕安也停止了嬉闹,看向这边,齐景焕笑了笑,拿着那个泥人问道;“既然是捏的我,那可就要送给我了。”
“嗯。”沈幼安点头。
“幼安姐姐是觉得捏的不好所以不开心吗?”
李慕安在一旁插话,她尴尬的笑了笑;“是啊,捏的不好,让公子笑话了。”
“我觉得挺好的啊。”
“拿出来给我也看看呗。”
“走走走,咱们去洗漱一番换身衣服,这身上都脏了。”
李宏茂赶紧将李慕安拉开,这小姑奶奶怎么天不怕地不怕啊,比他胆子还大。
“今日是你生辰,我也送你个礼物。”
齐景焕让高和搬来一个箱子,道;“你猜猜,我要送你的是什么?”
沈幼安想了想,道;“不会是公子捏的泥人吧?”
齐景焕满头黑线;“把不会去掉,猜的那么准,不过你只猜了一半,你再猜猜,这里面捏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