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学了两年的东西,都赶不上姐姐学半年。”让她坐下来写写画画还行,但是音律上她就是不通,学多久都弹不好。
李舜英说了不少事,末了才恍然:“你看我,说的都忘了时间,快跟我来,玉雎已经来了,我姐姐也在。”
李府和苏锦绣印象里的差不多,没有太大的变化,进了内院后过了个回廊小花园就到了水榭,沿着个偌大的池塘,亭阁里孙玉雎已经在了,还有个苏锦绣十分熟悉的身影。
孙玉雎看到了她们,高兴的起身招了招手,那个背对坐着的人跟着站了起来转过身,一袭水蓝色的长裙,长发垂肩,玉簪轻挽,簪尖垂着细如水珠的小链,微微晃动时候犹如春雨缥缈。
随着她转过身的动作,腰间的束封随之微动,上面绣着的花样如淡梅初绽,与她一样,未见奢华,却是恬静。
眉清目秀,清丽动人,气质浑然而天成。尤其是眉间唇畔的气韵,雅致温婉,透着淡淡的温暖,让人觉得舒服又亲切。
苏锦绣怔了怔,她没变,只是更年轻了些。
“姐姐,快看,这是谁来啦。”耳畔传来李舜英兴奋的声音,苏锦绣的目光一直落在那一抹水蓝上,看着她朝自己走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
“你就是锦绣吧。”李舜华望着苏锦绣浅笑,“大抵是总听舜英提起你,所以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很熟悉。”
苏锦绣眼前的场景忽然变了,那是她嫁入施府一年多后,一次受召入宫,她迷了路,遇见了正在花园里散步的李舜华,她见到她的时候说的也是这样一句话:“听皇上提起过施大人的夫人,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很熟悉。”
还是那样温和暖人的笑意,叫人亲近。
心头泛起一股酸酸的滋味,苏锦绣的脸上绽开了一抹笑,眼底微沁了湿润:“我也常听舜英说起你,十分的熟悉。”
“姐姐上哪儿都比我讨喜。”李舜英撅起嘴走过去挽住李舜华,“我和玉雎在训堂里呆了两年才敢和锦绣说话。”
说两年才敢说话是夸张了,苏锦绣忍俊不禁,自嘲道:“大概是我课上睡的太勤快,又时常逃课,你们也来不及和我说话。”
大家笑了,孙玉雎拉着她坐下,忙不迭问她那天在宫宴时候郡主请她过去:“我等了你好一会儿都没见你回来,我娘催我,我就先回家了。”
苏锦绣摇头:“我之前并不认识郡主。”
“那可就奇怪了,你去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们很熟呢。”孙玉雎笑着猜测,“兴许是听说了旗赛的事,连我哥哥都知道你。”
“之前我与你们在二府巷闲逛时不是发现有人在布庄绑人,她就是为那事感谢我的。”这也不是什么不能提的事情,说不定再过个一年半载,皇上就会给施正霖和娉婷郡主赐婚。
“你救的是施家大少爷,她感谢你做什么。”孙玉雎想的很简单,这事儿也该施家来感谢锦绣。
“应该是施家少爷与娉婷郡主的关系不错。”
李舜华笑着点出了苏锦绣话里的意思,孙玉雎和李舜英恍然大悟,之后却还是有些疑惑:“那这事儿也不该郡主出面啊。”又不是施家的少夫人。
“谁知道呢。”苏锦绣心想着,这一世没她做阻碍,肯定是能终成眷属啊,“说不定他们相互钟情,很快皇家就又能有喜事。”
孙玉雎皱起眉头,一本正经道:“唔,我觉得他们不合适。”
李舜英不觉得:“我觉得他们很般配啊。”
“我外祖父是御医啊,我娘说起过这个郡主,她的父王在尚未封王时救驾身亡,那时她还在郡王妃腹中尚未出生。因为郡王的死郡王妃悲伤过去,生下尚未足月的她就离世了,也是因为如此,她从娘胎里带出来身子骨就虚,汤药不断的,还常生病。”孙玉雎严肃着小脸,“施家就这么一个儿子,肯定不能娶身体不好的。”
看来真的没多少人知道施正霖还有个弟弟在胶州养病,苏锦绣打趣她:“那你往后打算生几个?”
“像我娘一样生两个就够了。”
“这还没议亲呢,你就想这么远了?”李舜英轻戳了下她的脸,“你羞不羞。”
孙玉雎一点儿也不羞,转头郑重叮咛李舜华:“这有什么的,舜华姐姐,你入宫之后千万要养好了身体,我娘说生孩子犹过鬼门关,健健康康的有些都不容易生下来,羸虚的人就更难了。唯有你养的好,腹中的孩子才长的好,是药三分毒,汤药不断的对身体肯定不好。”
李舜华抬手摸了摸她的头,笑着问她:“你娘还和你说了什么。”
“说的可多了。”
孙玉雎其实说的很有道理,上都城这些人家的认知普遍如此,不论是男子还是女子,若是个病秧子,都难说亲,谁也不愿意嫁娶个整日汤药侍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