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解释似乎说得通了些,皇上健在,太子尚未登基,未免遭人口舌,外祖父手握兵权本就不宜与别人走的太近,处于风口浪尖的太子更是不能,所以消息也是偷偷派人送去的。
再者外祖父只在上都城呆了仅半个月就回关北门去了,那一趟回去,再回来时就是身受重伤的外祖父和两个舅舅的牌位,连尸首都没能找回来。
那几册书究竟落在了谁手里。
苏锦绣再问:“书册是直接送到外祖父手上的?”
接连两个问题,施正霖听出了她的意思,从上都城到关北门那么远的路,就能确保东西万无一失送达?
“殿下所派之人是其心腹。”尽管她没开口,施正霖还是看到了她眼中的迫切。
就像是事先知道些什么,对于他所说的事反复确认了几次,不相信消息可以送达。
忖思半响,施正霖提了一个人:“你可知道左历。”
她当然知道,太子登基后几乎形影不离伴他左右的一等侍卫左大人,那必是可信之人。
既然太子这儿没问题,左历又安全回来了,这说明消息确认无误送达到了关北门,那接收并隐瞒下来的人是谁。
苏锦绣的脑海中忽然闪过几个人,模模糊糊,最终抓住了一个,会不会是他。
“宴会快结束了,我送你回去。”
苏锦绣走上台阶,脚步快了起来,等不及要和四哥说起这件事。
廊内再度安静了下来,苏锦绣一头扎在了这些过去未曾知道的信息里,努力将其理顺。
直到耳畔传来幽柔绵长的歌声,她回神,才发现已经酒乐宴的花园门口。
心间有话,冲出了口:“等等,你身边是不是有个护卫叫林牧。”
施正霖转过身不假思索:“没有。”
怎么会没有,苏锦绣下意识道:“你再想想,也许不叫林牧。”总之得有个皇上御赐的侍卫。
“……”
沉默的空隙,苏锦绣心想着肯定是有的,可能不是林牧是别人呢。
苏锦绣心中微松了一口气,才不过几息,仔细想过后的施正霖给了她十分‘详尽’的回答:“我身边没有护卫。”
“……”
之前再多的猜测也不及他亲口说来的震惊,苏锦绣怔怔看着他转身回了宴会中去,转不过弯来,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
这一场酒乐宴给苏锦绣的意外太多,以至于她回去之后整个人都在神游,直到离开定北王府上了马车,四哥问起她在王府里的发现时她才能在这一堆意外消息里抽剥出外祖父的事,向四哥问及外祖父身边信任的下属。
“张副将和罗副将是祖父最信任的人了,在爹和二叔年幼的时候他们就在祖父身边,跟着他镇守关北门,再说其他人,那也都是老部下了。”
宋司杰见她从王府内转悠回来后人就不大对,失魂落魄的,于是抬手摸了下她的额头:“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我从湖那边离开后走岔了路,先碰到了那个晏黎,后来又碰到了施家大少爷。”苏锦绣拨开他的手,引导着话语,“我去云山的时候也遇见他了,他奉太子之命去找那几册有关于塔坨族的书,上月二十开外,太子已经派人将消息送去关北门给外祖父他们。”
却不料没有经历过那些事的宋司杰压根没听重点,挑着眉揶揄:“你们可真有缘啊,你救了他不说,去云山也能遇着,像他那样的人根本不会来参加这样的宴会,这也能碰到,啧啧。”
苏锦绣即刻虎了神色瞪着他:“没跟你开玩笑!”
“行行行继续说。”宋司杰嘴上叨着,心里可不这么想,有缘好啊,将来要是谁娶了蓁蓁,他一定要准备身好行头给他防身用。
光看他眼神就知道又想岔了,苏锦绣不客气的踹了他一脚:“你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要是有人中途将消息截下,外祖父他们是要吃大亏的!”
宋司杰笑了:“你瞎担心什么,就算是有人截了,你不是也有。”
苏锦绣冷冷看着他:“要是截下消息的是外祖父身边的人呢,即便我告知,你能保证以后不出问题?”
还算是了解这么一起长大的表妹,宋司杰收了笑脸:“你是不是有事没告诉我。”
苏锦绣知道以她现在的境况就是知道的多,能说的少,说出口的还得斟酌一番,遂她深吸了一口气撒了个慌:“你记不记得一年前的事,外祖父在关北门外巡查时遭了围截,还受了伤,那次的事不是意外。”
到底是意外遇到起了冲突,还是有人透露了外祖父的行踪他们事先埋伏,这都不好说,但只要能让四哥相信,这件事就可以是预谋。
“记得,不过那边素来不太平,巡查时遇到这样的事并不奇怪,再者祖父他们查了,是当地百姓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