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决定参加《秘密恋人》这档节目, 那可是委实让程绪大吃一惊。
沈端砚有自己的打算,他准备参加这档节目, 借助这个平台正式公开他和纪想的关系。
不过这件事首先是要瞒着纪想的。
可如今纪想一心想安心筹备年底的婚礼, 不想接综艺。这可让程绪大哥犯了愁。
沈公子之前明确表示, 这件事得瞒着纪想,让程绪私下搞定。
可纪想不愿意接综艺,可真难为他了。
他赶紧给沈端砚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
手机铃声响起来的时候,沈公子正在练字。
男人扭头瞥了一眼手机屏幕上不断闪烁的黑体字,他捏毛笔的手微微一顿, 腾出另一只手接起电话, “喂?”
程绪大哥:“沈公子, 我刚跟想妹子沟通过了, 她说要筹备年底的婚礼,不打算接节目了。”
婚礼?
听到这两个字,男人耳朵敏感地动了动。一直以来这个姑娘可压根儿就没跟她提过这茬。有关结婚这一话题她们沟通的很少。没想到她早就存了心思要跟他结婚了。
“我知道了。”男人一如既往的从容淡定,语气不疾不徐,“我来处理。”
听到这句话,程绪大哥顿时松了口气。要知道纪想这姑娘一向都是很有主见的。她说不想接节目, 那就是铁了心不打算接的。要说服她还真是不容易。
沈端砚自己处理,烫手山芋转手了,程绪心情大好,开开心心地挂了电话。
——
接完程绪的电话,沈端砚继续伏案练字。
他是一个很自律的男人,严于律己,有时候甚至对自己近乎苛刻。
他每天的作息是非常有规律的。晚上10点到11点练一个小时的书法。然后洗漱,在12点前准时睡觉。
他走到哪里,他外公送给他的那方名贵的端砚,他就带到哪里。然后练字每一天都不会落下。孩提时代跟着外公练字,这是他一直以来养成的习惯。
纪想十岁开始跟着他学习书法。他把要求自己的那套也原原本本地落实到了她头上。然而纪想一直静不下心来。她的内心漂浮不定,想得很多,心思也总是容易受外界影响。她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每天练字的。
开始的时候,沈端砚刻意要求过她。可后面看她实在难以完成。遂也就作罢。
不过有些时候,他练字的同时,也会让纪想跟着他一起练。
在这么多名家中。沈端砚尤其钟爱张岱的文字。他总是反反复复抄写张岱的文章,一遍又一遍,而不知厌烦。
今晚他写的就是张岱的《湖心亭看雪》。
崇祯五年十二月,余住西湖。
大雪三日,湖中人鸟声俱绝。
是日更定矣,余拏一小舟,拥毳衣炉火,独往湖心亭看雪。
……
素净的宣纸上,一个个毛笔字苍劲有力,笔法飘逸。
男人根本就不用去看书,每一句话都能倒背如流。可以说,张岱的每一篇文章他都默记在心。
张岱的这篇《湖心亭看雪》,纪想学生时代学过。因为经常看沈端砚写,如今都可以直接背下来了。
“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
纪想默默的背出下一句。
听到女孩儿的声音。沈端砚握毛笔的那只手微微一顿。继而勾了勾唇,夸奖道:“记性不错!”
“看你写了这么多遍,我早就能背下来了。”纪想的双眸印满笑意。
听纪想这样讲,男人索性收了笔,往她面前一递,“你来默写一遍看看。”
纪想:“......”
天,这不是挖了个坑给自己跳么!
“不要啦,晚饭吃的太饱,不愿动。”纪想皱了皱眉,本能地拒绝。
“懒!”男人嫌弃地瞄了她一眼,“你都好久没有练字了,赶紧练练吧。”
纪想:“......”
见自己推脱不过,纪想只好从沈端砚的手里接过那支狼毫。
她那一手字全是沈端砚手把手教的。虽然远不及他那般灵动飘逸,但总归学了个七.七.八.八,风骨多少还是有的。
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
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舟中人两三粒而已。
......
她开始一句一句小心翼翼的默写起来。
沈端砚就靠在书桌旁,上半身懒洋洋的斜靠着桌沿,鞋尖抵着棕色的地板。长手长脚,说不出的气定神闲。
他扭头看了两眼纪想的字,“想想,你许久不练字,这手都生了,完全比不得以前。”
纪想自己默默的打量了两眼,深表认同。她如今的字确实是没有从前写的好了。这半年以来基本上没有停下来过,一直满世界跑,到处拍戏、录综艺。真正属于她自己,又可支配的时间少之又少。哪里有时间去练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