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星说他要来朔北平叛的时候,我以为他是一时兴起。
可他似是有非来不可的理由。
我隐隐猜到了什么,缠绕他这么多年的噩梦也是时候解开了。
想做什么便去吧,穆家有我来护。
阿星的小青梅也是支持他来的。
这点阿妍小姐和她的宜春表姐却是截然不同。
阿妍和阿星自小一起长大,她自然是懂他的。
可是宜春不了解我,她怕也是没有兴趣去了解。
出征前她索性闭门不出,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给我。
其实,从离京的那一天,我便想同她写信。
写多了怕她不会看,写少了又觉得不诚恳。
纠结了三个月竟然一个字没写出来。
只是我没想,她竟然会给我送棉衣。
我问押运粮草的军官,是否还有其它什么东西。
比如书信,哪怕是个口信。
可他说没有,公主只是嘱托下官把这批棉衣送来。
她果然还在记仇。
我太了解她了,如果宜春几日都未同你说话,那极有可能是你惹到了她什么,还未道歉。
可我不懂她到底什么意思,她现在不该和裴茗相谈甚欢,怎么会想起给我送棉衣?
是不是说明,在她心里还是有一点在意我的?
这个想法划过的时候,我的心里竟是未有过的狂喜。
可我出征前她明明说的是休夫啊。
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这棉衣送的,我还不如冻着。
既然如此,多想也是无益,倒不如把问题反抛回去。
我让军官给她捎了四个字——等我回来。
这四个字可供想象的空间可太大了。
等我回来道歉,还是等我回来和离。
反正我没意思,她什么意思,我就是什么意思。
穿上棉衣,我倒是有了立刻班师回朝的冲动。
这仗快些打完吧,我等不及回去见她了。
不对,还是打慢点,万一回去她就要谈和离呢。
裴茗日日来公主府堵我,我便索性搬去了外公家,至少在那里还有阿妍陪我玩。
我这个小表妹古灵精怪,却也没什么坏心眼,更重要的是,我们同为天涯沦落人,都在等着朔北的人回来。
阿妍和穆摘星青梅竹马,从小一起玩闹长大,而此次周非鱼正是去驰援穆摘星。
我们此刻是姐妹,以后怕就是妯娌。
有时我也实在搞不明白,穆摘星那样活泼的人,怎么就不知道带着他大哥多笑笑。
周非鱼这只干事不说话的闷脾气,着实太吃亏了,等他回来我定得好好扭扭他。
我看着阿妍坐立难安的样子,却是问道,既然这么担心,当初怎么不知道拦一拦。
我是拦了没拦住,人家是压根就没拦。
她却是道,他的性子我也拦不住,倒不如支持他。
支持他?
母后说的对,或许我也该支持他。
可他总不该去那么久连个信都不写,害我日日为他担心。
所以,送棉衣已经是我的底线了,别想我再给你附带什么书信。
阿妍一直念叨着穆摘星,日也念叨,夜也念叨。
我实在不想再吃狗粮了,便带着她去绣坊陪那些小皮蛋玩。
哼,谁还没个心上人了,等周非鱼回来我一定要秀回去。
而且我已经想好了秀回去的绝佳方法。
阿妍和穆摘星虽然两情相悦,不过到底没有婚配,不像我和周非鱼,可以名正言顺的做一些羞羞的事。
到时候我就挺着大肚子,直接把狗粮盆扣他们头上。
那些小皮蛋着实可爱,不过偷孩子犯法,我只能自己生。
再说,周非鱼这么好,万一被其它狐狸精拐走了就麻烦了,得赶紧生个孩子把他绑住。
虽然会疼几天,不过想来还是赚的。
他说,等我回来。
嗯,我等你回来生孩子。
听闻边关大捷的消息后,我立刻跑去了宫里,拽着父皇问东问西。
他有没有受伤,他们什么回来,能赶得上年关吗?
父皇却是道,他们正在就地休整,不日便会归京。
休整什么,直接回来不行嘛,不日到底是哪一日?
父皇看着我焦急的模样,却是揶揄我道,哎呀,不知道是谁当初还不满朕的赐婚,还嫌弃人家老。
不老不老,大点的男人会疼人,嘿嘿。
果然还是父皇的眼光独到,给我相中了这么好的驸马。
不过我倒是好奇,父皇当时到底看上他哪一点了。
看来小宜春还不知道,当年你溜出宫玩的时候,有个傻小子偷偷跟了你一路。
跟着我?什么时候?
我偷溜出宫那么多次,我怎么知道是哪一次。
大抵三四年前吧。
他……跟着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