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武陌指着的方向,果见贺屿安的身影,只见他负手背对着自己,姜笙朝着武陌点了点头,便迈着步子走去。
“世子爷。”
姜笙温温柔柔的声音想起,贺屿安回身看向她,此刻他正逆光站着,夕阳又洒在姜笙脸上,隐蔽之下倒是看不清贺屿安的脸了。
贺屿安垂眸看她,她此刻眸子潋滟水哒哒的,朱唇红润,脸颊也粉粉的一片,他心募的一顿,还是头回见她如此,竟有几分....似毛绒绒动物的软糯?
垂下的指尖无意识的摩挲了下。
见他一直不语,姜笙微微侧身又喊了一遍:“世子爷?”
“酒还是喝了?”
在贺屿安的目光下,姜笙有些底气不足,闻声脑袋微微垂下,点了点头道:“是喝了。”顿了一下又添补道:“就一杯,只喝了一杯。”
她低头看向自己脚尖,似做错事的小娃娃一般,她头发毛茸茸的带着些凌乱,一瞧方才便是半躺在床榻上。起身未来得及整理的缘故。
也不知摸上去是什么感觉,心有所想,手竟也动了。
贺屿安鬼神使差的便抚摸上她的发顶,待反应过来,连他自己都是一怔。
姜笙察觉到时,身子猛然颤住,脑海里犹如电光火石一般,这,不过是喝了一杯,便要动手打她吗?
贺屿安敏锐察觉到她的颤栗,刚要收回的手又顿住,而后揉了揉她发顶道:“怕我?”
低低沉沉的自耳畔响起,犹如惊雷炸过,姜笙包裹着纱布的小手都紧握成了拳头,她虽未答,但这态度即是默然。
“呵,也没打过你,也没骂过你,你怕我作甚?”贺屿安情绪牧民问道。
姜笙也不知为何对他有些惧怕,起初约莫是因着柳妈妈提醒,再后来是每每他对待自己时的态度,还有那零星片段的梦境?
说不清,也理不出,反正就是有些惧怕他。
见她一直沉默不语,贺屿安那些刻薄便忍不住的想脱口而出,可经又想起盛阙的话,话含在嘴里滚了滚,也一句话未说。
他眯了眯眼睛,呵了一声:“那便怕着吧,小没良心!”
说着便甩袖离去,背影都似带着怒火。
姜笙看着贺屿安的背影发怔,有些莫名其妙,这人,是怎么回事?
她莫名其妙的回了帐篷,很快便又昏昏欲睡,自打那次噩梦以后,她再没睡的这么踏实过了,夜渐渐深,陆然出了围场便马不停蹄的往书院赶去,刚回府便命人去请贺昱,让他明早出发,带他进围场。
怎想他沐浴完,便听下人来报,说是贺二公子来了,他闻声一顿,看了眼天色,这都快至子时了。
“请他进来。”
片刻之后便见小厮领着人进了书房。
“深夜叨扰,还望陆侍中莫怪。”贺昱躬身行了一礼。
算起来,这不过是他们见过的第三面,虽说贺昱在陆博门下习读,但鲜少见到这位身负要职,整日繁忙的陆大人,未曾想到,不过第三面,就有事求人。
陆然坐在椅上,面露几分疲色眼睑下一片青色,手上还不停的翻着信件:“贺二公子有事请讲。”
贺昱哽了哽道:“可否劳侍中大人今夜带我入围场。”
陆然头都未抬便否道:“不能。”而后将腰间令牌摘下往桌子上一甩道:“便是有太子的令牌,这个时候也进不去,不信你便拿去试试?”
贺昱皱眉:“那最早什么时候可以?”
陆然抬眼看他,见面容焦灼,压下心中的不耐烦道:“辰时。”
话音落下,便见贺昱躬了躬腰身道了声“好”,而后毫不拖泥带水的转身离开。
陆然看着他的背影,对这小插曲全然不昂在心上,又埋头处理公务,看完最后一封信件,天已蒙蒙亮,看了眼漏滴,离辰时还有一个多时辰,他伸了伸懒腰,便想去软塌上睡上片刻。
怎想刚睡到榻上,门又被“叩叩”敲响。
他皱了皱眉头坐起身来:“说!”
门外小厮只是听出自家主子的怒意,胆颤的顿了一下,声音有些为难道:“大人,那位公子又来了,说马车已在门外候着,让您早些准备启程。”
陆然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怒意生起咬了咬呀道:“让他等着!”
近辰时的天色,带着湛色沉沉的晨光,日头还外出来,便瞧见被渲染一块又一块的云彩,不过片刻,云朵处的罅隙处漏出一寸阳光,看这个天色,今日的天气正好,当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
贺昱坐在马车上,全当看不见陆然不悦的眼神,自顾自给他斟了一杯茶道:“时候还早,陆侍中可再睡睡。”
话一一落,马车忽的颠簸起来,两人皆是一晃,气氛一时间有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