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叔听到吴不知的话,本想打断他,但看他留下的那一行眼泪,终究还是忍住了,罢了罢了,难得他愿意说话,便让他多说说吧!
从吴不知和吴大叔偶尔的插话中,姜邈才了解到,这人在少年之时,在烟花上的灵感当真称得上一句天才,当时吴家不少让人啧啧称奇的烟火,都是这个当年小小年纪的少年研制出来的。
可以说吴家当时在京都的名声,起码有一小半是吴不知的功劳。
那次的意外,确实跟吴大叔没多大关系,因为那时候本就是吴不知在研发新的烟花,只是吴家为了不让竞争对手过早的注意他的儿子,一直对外隐瞒,将这些功劳都放在了吴大叔身上罢了。
当时吴不知看着夜空中那一轮照亮了大地的明月,突然突发奇想,想要在夜空中也制造出一个足够亮眼如同月亮一样的烟花,让其他的烟火都只能当月亮周围的星星。
但他终究失败了,不仅失败了,还付出了让他完全承担不起的惨痛代价。
最后是他爹帮他一力抗下了所有的事情,在他还昏迷着的时候。
这些年来,他一直走不出这种心心念念的魔障。
今日听了姜邈的话之后,心中的结才终于有些松动,他无意间带到这个世界上的,并非只是不祥之物,或许还有别的有益的方面。
他想看看,是不是真的。
吴大叔和吴不知终究没有走,不仅没有走,吴不知更是精神头逐渐的好转了起来,身体也渐渐好转起来。
因为姜邈说了,如果他的身体能恢复好,愿意坐着轮椅不怕别人的眼光的话,这件事情她想交给吴不知负责。
吴不知本以为他的作用就是拿出那个方子而已,却没想到还有再次直面那个心结的机会,忐忑彷徨犹豫了几天之后,吴不知下定决心。
既然是他无意间弄出来的,他就该负责到底,况且他也确实对姜邈口中那些其他用途十分的好奇。
他悲哀的发现,他心中对火药的兴趣,纵使这些年再未接触过,依旧不曾完全遗忘。
…………
姜邈听了吴不知的事情之后,直到回到了武宁侯府心情依旧有些低落,她有点怀疑自己做的到底是不是对的。
武宁侯夫人来找姜邈的时候,她还是有些心不在焉,情绪低落的样子,便问了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犹豫了一下,姜邈将吴不知的事情跟武宁侯夫人说了一下。
武宁侯夫人说道:“其实从旁观者的角度看,我觉得这应该是最好的结果了。”
姜邈苦笑一声说道:“我只是有些怀疑,我是不是不该去找他们?”
“便是圣人对自己的要求都不可能那么面面俱到,你倒好,连别人的心里问题都关系上了,还觉得自己做的不好?听我的,对他们来说这应该也是一件好事。”
武宁侯夫人听得明白,那吴不知这些年浑浑噩噩的陷在自己的魔障里,连点求生欲望都没有,如今不管如何,找点有劲头的事情做,显然对他更好。
“你若连这事情都想不通要纠结,我都怀疑我认识的那个姜邈到哪里去了呢?”
姜邈笑了笑说:“唉,可见人是不能做什么亏心事的,谁让我最开始是把人骗去的呢?或许一开始就说清楚情况,让他们自己选择才是更好的处理方式吧。”
…………
姜邈坐在知味楼里,送走了另一个来订货的商人之后,从知味楼里又听到了不少朝中之事的消息。
其中传得最沸沸扬扬的要数玄鸟卫最近又把几个官员给抄家了的消息了。其中一个御史以诗文获罪的事情,更是在高压的文武百官中投下了一记大雷!
牵强附会的诗文解释,变成了那御史对皇上不满,对朝廷不满,心有怨愤甚至通外敌的证据,知道的人无不觉得荒谬可笑!
有小道消息说,那御史之所以得到这样一个下场,跟他十分在朝中公然的指出皇上要注意自己品行,给天下人做表率的事情有很大的关系。
竟然真的有御史这么头铁吗?或许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怎么可能?当时于御史在朝中说的时候,皇上根本没有问罪的意思,反而态度还很好的接纳了于御史的谏言,怎么可能是因为这个事情?”
“那你说,于御史那几首诗文之中,当真有那些意思吗?”
开始说话的人有点答不上来,只能说道:“……兴许是真的有那些意思吧?”
另外一个人一脸无语的抱拳,对另一个人行了个礼,话不投机半句多,走便是了。
姜邈听完了这两个人的讨论,有从杨怀安那里知道了不少的其他消息。带着杨怀安给武宁侯府的消息汇总,便打算先回铺子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