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陆澹如今上位时间很短, 甚至年纪也很轻,但是他做事完全滴水不漏,根本没有他们想像中不知所措的稚嫩。
本来在陆澹登基的时候,就没有跳出来阻止的这些人,就不是什么意志坚定之辈,便是心有想法也只会看伺机而动。
此时看事不可为,便心照不宣地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至于被忽悠得心头燃起希望,又一朝希望落空的太后和安王是什么想法,并不是很重要。
安王也再一次地体会到了陆澹曾经跟他说过的那些话,原来他这个身份并不是得到别人的忠诚和拥护是理所应当的。
别说他在前朝的时候也只是安王,哪怕是皇上,也不见得什么东西都是他本应该有的,否则的话,也就不会有改朝换代这回事了。
彻底地认清了这个事实的安王,精神一下子就萎靡了下去。
因为他细数他的一生,好像除了他本身的身份之外,真的找不出什么值得别人追随的理由。
所以如今孤家寡人苟延残喘,好像也是理所应当的了。
理想和现实的差距太过巨大,曾经的安王,如今的庶民魏晏直接就承受不住了,开始整日沉迷在醉酒中不愿意清醒。
日复一日地,连他的亲生母亲曾经的太后,也从最开始的心疼劝解,到最后的听之任之了。
毕竟任谁听到自己亲生儿子醉酒之后,情真意切地指责自己为何要收养皇上,为何在当初自己中毒的时候没有查出来真凶?为何他生不逢时,为何太后从未为他着想过,一心想着那个养子等等控诉,能一直心平气和的。
她没办法跟他儿子解释她也不是开始就是太后的,她也是一步一步用尽手段才成为太后的,甚至她成为太后跟她收养魏昭的关系也很大。
当初的时候,与其说她一门心思想着魏昭,不如说那个时候她和魏昭就已经是合作的关系了,虽然可能在魏昭看来是利用的关系。
但绝没有自己亲儿子口中那么多的母慈子孝,即使有也都是互相演出来的罢了。
连她都没想到魏昭会向她的亲儿子动手,毕竟那个时候安王年纪还小,且根本毫无根基,根本不可能对魏昭造成多大的威胁。
但她更没想到的是,她的亲生儿子慢慢恢复的时候,竟然也不放心她将她瞒了过去,此时又来说什么她不为他着想?!
太后也是十分无力,如今这种情况,她曾经便是有千种后宫中的手段,都没有用武之地。
经过这次的事情,更是完全的想清楚了,便是她不认命也没有任何不认命的资本了!
短短半月的时间之内,曾经养尊处优还颇显的年轻的太后,如今白发也是快长满一半了。
好在她的娘家虽然没有将他们二人接回家里去住,但是也不至于绝情到底,到底给了他们安身之处且时常接济,但要如曾经那样养尊处优,不理俗物却是不可能了。
对于他们来说,过这种普通平民的日子,已经是日日在内心里煎熬了。
至于那些意图不轨的贵族官员之类,满以为这次的事情结束得无声无息,也没什么痕迹。
但在接下来的大半年中,这些人都陆陆续续地被陆澹以是否有能力以及是否有前科及犯罪等行为进行了划分和处置。
真有能力的人,只要不是那种非要一条道走到黑的人,陆澹也不是不能容人的人。
而其他的,本身一身破绽的,自然被陆澹一抓一个准,该怎么处置怎么处置了。
无声无息的都没人知道他们最开始就是在这个时候,就被陆澹重点盯上,重点关注的。
边关的战事一直胶着,却也不时地有好消息传来。
但因为敌人实在太善于逃跑了,所以还需要一段时间的拉扯。
好在这个结果也在他们的预料范围之内,也提前做了充足的粮饷方面的准备,倒也不算什么。
而在这个阶段内,陆澹第一次在边关来的奏折中看到姜野风的名字的时候,就立马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姜邈。
这个奏折是边关的请功奏折,其中第一次出现的姜野风占据了将近三分之一的篇幅,足以说明写这个奏折的人对他的欣赏。
而虽然这并非是陆澹父亲的笔迹,但是从行文风格上,陆澹还是看出来了自己父亲的习惯。
看到最后果然是他父亲口述,让其他人代笔的奏折。
姜邈知道了这个消息,十分高兴的同时也不由的感叹,原来他竟然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陆澹劝她:“或许他确实与军中有缘分吧,而且他在这方面的天赋也是常人所不能及的。”
“希望如此吧。”姜邈顿了一下说道,“只是他在我的印象当中还是那个瘦瘦小小的孩子,一时之间还没办法将这奏折之上的人跟他联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