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让拾柒的眼睛,不敢再去对上江择的视线。
她别过他的眼神,小步子的走到座位上坐下。
看出了她样子里的不对,江择问她:“怎么?没想到?”
“啊?”拾柒有些懵,她忽然有些害怕自己心思被看穿,可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害怕。
毕竟,江择...只是她认来的哥哥。
江择:“没想到,你们为人师表的江校长会打人?”
他问她,回过神来的拾柒,点了点头。
江择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我谈恋爱这样。”
像是吃了一口涩柿子,张了张口,半天才说出两个字,声音小到微不可闻:“不是。”
江择闭上眼睛,这两天他没回家,一直住在网吧,打了两天两夜游戏没有合眼。
心里有愤怒、怨念,还有紧张,但现在都旁边的拾柒融化。
江择转过头去,或许是因为疲惫,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小七,你可千万不能喜欢我,我不是什么好人。”
“我不喜欢你!”拾柒声音里带着怨,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
江择在他心里好到不能挑剔,心像是被撕碎一样痛彻心扉,红了的眼眶紧紧含住泪水,她赌气般的又说了一句:“傻子才会喜欢你。”
江择不知道她哭了,他仰头半躺在座位上,伸出手掌在她脑袋上摸了摸。
“再这么说,哥哥...可真的要伤心了。”他语调很轻,声音里还有些让人难以察觉的委屈。
拾柒收了声,她没敢回过头看江择,害怕自己发红的眼眶,对上他的黑眸。
班里同学陆陆续续进了教室,拾柒平复下来情绪,终于敢抬起头看向江择,他似乎很累,呼吸带着轻喘,已经睡了过去。
二班的吵闹显然无论何时都不会间歇,江择眉头微皱很不舒服样子,也不知是因为吵闹的环境,还是做了噩梦。
踏着二班的吵闹,张数平进了教室,他今天来的特别早,似乎还带着什么别的目的。
一进班里,他目光就落向了拾柒和江择的方向。
看到江择回了班里,张数平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转而就是一通不能被压制的怒火。
黑板擦重重被砸在讲台上,不要说睡眠很浅的江择,连喧闹的班级也瞬间安静下来,同学们有些慌张的看向张数平,这可不像是往日的他,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才会惹得他这样生气。
江择拧着眉慢慢坐起身,忽然被人吵醒,脑袋像是被人重重砸了一下的昏沉。
张数平又敲了几下,黑板擦撞击木质讲台的声音,就像是一把小锤,一下下打在江择的脑仁上。
张数平:“我一再强调!一再强调,你们已经是准高三了,要以学习为重!任何与学习无关的都要摒弃。”
他着突然奇来的一同发火,让班里人都摸不着头脑,虽然二班差生多是非多,但张数平也大概是早就习惯了,不是很过分的事情,他已经基本放弃去管。
可看他今天样子,却是他从未有过的暴躁。
张数平:“高中生,最忌讳的就是早恋!可咱们班却出了一个,具体是谁我不说,我给你留个面子,要是再被我知道一次...”
江择站起身来,揉着自己的头皮,敲讲台的声音似乎还围绕在他耳朵边上,太阳穴处的动脉咚咚跳着,连接着他整个脑袋都难受的厉害。
江择:“不用留面子,难道你还要找我家长过来吗?”
江择蛮不在意的摆过头,指向办公楼的方向:“他就在你办公楼顶的校长室,你可以上去找他。”
张数平的话全部被堵在嘴里说不出来,班里人也被江择的站起来说的话镇住。
江择成了典型,不止是二班典型,还是整个安川实验的典型。
耻辱的典型,差生的典型。
可江择不在乎,他的心早就在多年前就死了,他现在活着的意义好像就只剩下了跟江阎良作对,他恨他。
他没给江阎良留面子,江阎良自然也不会给他留,面向全校的批评,演讲台上那个字字带钉铿锵愤怒的人,就是国旗杆下那个意气风发少年的父亲。
就是这样的场景,还是没折弯江择的腰,他承受着全校人的目光,到了让他念检讨的时候。
江择手里的检讨书,甚至都不是自己写的,他把它撕碎扔到一边。
台下的惊呼中,江择被拾柒的目光吸引,他看得出她怕极了。
江择如果今天他再当中放肆一回,江阎良一定会把自己送回那个军事化管理学校。
他不怕,但是他怕这个一直被自己保护着的妹妹,之后再也没了庇护,又变成那个会被人欺负的软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