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雯儿估摸着爷还没有睡,便过来看看。”身后,是杜芸雯的轻笑,“雯儿命人炖了莲蓉羹,爷过来尝尝罢。”
“好。”慕容子渊转过身,脸上线条已不复先前的冷硬,“莲蓉羹让人送来便好,雯儿又何必亲自跑一趟。”
杜芸雯垂眸一笑,“爷说哪里话,雯儿过来看看爷不是应该的么,这种事情又岂是别人能代替得了的。”
慕容子渊轻勾了唇,不再说什么,踱至桌边坐下,接过她递过来的玉碗小口喝着。
杜芸雯也不再说话,只是看着他优雅地吃着那羹,有些入神。
这个男人,她已经认识了六年,相识那年,他十八,她才十四。
想起初见的那一眼,她不由笑意染上眉梢,若没有那一次,她永远不知道他身上所藏的秘密,也不会有那一瞬间的动心。
她当时便知道,她完了,她这一生不可能再爱上别的男人,今后要嫁的人,只能是他。
如今,她得偿所愿,做了他的妻,正妻。
而他,为了她,竟在皇帝寝宫前跪求了一天,一个男子,尤其是一个皇子,为一个女人做到这般地步,天下少有。
这桩婚事成了帝都的佳话,羡煞了天下女子,她亦是满心骄傲,他,果然也是爱着她的。
“雯儿,你不吃么?”慕容子渊放下手中玉勺,淡淡问道。
杜芸雯只是笑问,“爷还吃么?”
见他摇头,她递上手中的锦帕,看他擦拭着嘴角,状似无意地说道:“听说书颜妹妹今儿个带回一个人,也不知这事是真是假。”
慕容子渊手中一顿,看着那锦帕道:“这府里的消息传得就是快,连雯儿都知道了。”
杜芸雯一惊,忙笑道:“都是那些丫头片子嘴碎,说是映墨阁来了位嫡仙般的人物,好看得不得了,这传来传去的,我也多少听了些。”
“嗯,确实有这么回事。”慕容子渊应了声,将手中帕子放在桌子上,淡然道,“时辰不早了,雯儿回去歇息罢。”
杜芸雯提起此事原本是想看看慕容子渊的态度,此时见他甚是冷淡,一时摸不准是映墨阁的事令他不悦,还是她的试探让他不喜,这个人男人心思深沉,又极为敏锐,刚才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可能已经觉察出她的心思。
垂眸想了想,她走过去关了窗子。
“爷,这些天你忙于公务,甚少到雯儿房间来,成亲那日又因为我……”她的脸上泛起些红晕,“不若今晚雯儿便留在这里罢。”
她低着头,眼波含羞,平日里再心高气傲之人,在说到男女之事时依旧免不了难以启齿的羞涩。
没有立即得到回应,静默的时间有点长,杜芸雯脸上的红晕渐渐褪去,那份羞意渐渐被一种难堪所代替。
这是她第一次拉下脸面去主动,却未想……
手上一暖,坠到谷底的心顿时扬了起来,杜芸雯惊喜地抬头,见慕容子渊柔和地看着她,“我还有事要处理,你先回去罢,改日我再过去看你。”
难免还是失落,她勉强笑了笑,伸手去端那盘子,“好,那雯儿先回去了。”
“这个你就放着罢,我会命人拿走。”慕容子渊摁住她的手,随手取过搭在架子上的披风,妥贴地替她披上,又系上带子,“夜里风凉,小心着点。”
“嗯。”杜芸雯终于展开脸上的笑容,心里带着喜悦,是她多心了。
成婚那日她正好来了月事,本来难得的新婚夜便因此而未能如愿,她本以为慕容子渊不会在绮霞阁过夜,未想他还是体贴地留了下来,不仅顾及了她的颜面,更让她确定了他对她的情意。
之后这些时日他虽有过去看她,却再没有留宿的意思,她不免有些不安,再加上夏儿时不时的撺掇,才有了今晚之行。
她想,他是个重情之人,长明宫前跪求之事足以证明他对她的爱,更何况还有六年前那件事,她于他来说,是无人能替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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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瑾王府的路上,书颜坐在马车打量着手中的玉佩,依旧有些不可思议。
在悦君楼,她拿出伍修给她的那根蓝羽交给苏逸,提出以此交换玉佩,苏逸二话不说,接过蓝羽便将玉佩给了她。
由此,她断定
,这蓝羽必定有着特殊的来历。
昨晚,她问伍修,他既然有这东西,为何当时不拿出来,白让她着急半天,还白白欠了三公子一个人情。他笑说,若不如此,又怎能知道他对她是如此重要。
她不知道该不该信,若他是覃飞,她便信,因为覃飞从来不会骗她,但关键是覃飞从来不会说这种肉麻兮兮的话。
若他不是覃飞,又能是谁。
她想起早晨去他房间看到的那一幕,不由微微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