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林止渊只是露出礼貌性的微笑,然后转头就走进了位于尽头处的最后一个包厢。
包厢里的沈又言和杨蕾还没开始吃饭就已经喝得微醺了,一旁的安妮有些无奈地玩着手机,还有另外几个元老级员工都在各自聊天,一眼望去……
“好多……”女人。
“论老板是酒鬼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安妮将厚厚的眼镜往上一推,看见两个人进来,只当她们是新的受害者
沈又言握着酒杯,一个仰头,深红色的液体瞬间就被倾倒一空,让人好奇她的口腔容量到底有多大,怎么能一口就把酒杯三分之一的酒一口喝掉。
“老板生日快乐,礼物就不送了,反正你也不缺。”林止渊拍着沈又言的肩膀,自然地坐在了她身边的座位上。
左手边的安妮拉开了自己身边空着的一张椅子,示意季怀之落座。
“哪有庆生不送礼的?你也太没诚意了!”沈又言一边抱怨着,手上却握着酒瓶给林止渊的空酒杯倒上了酒。
“那怎么样才算有诚意?新书的版权送你好不好?”林止渊是笑着说这句话的,任何人看了也会觉得她是在开玩笑。
“老杨,快录音作证,免得她日后告我侵权。”沈又言夸张地拉扯着杨蕾让她快拿手机。
结果在几十只眼睛的注视下,林止渊很认真地抓着杨蕾的手机说:“我林止渊自愿把新书《余有秋》的版权免费送给沈又言小姐。”
“这是你送过给我最豪华的礼物。”沈又言满意地点着头,又开始拉着林止渊喝酒。
季怀之感觉腹部有些沉重,于是便起身前往厕所,在隔间里她听见隔壁有马桶冲水声,然后是清亮的鞋跟点地声。
“刚刚那个人你认识哦?”
“认识啊!虽然她自己说不是,但是我印象还是很深刻的,是她没错。”
“我看她长得也不是特别惊艳人,你为什么会印象深刻?”
“你还记得我以前给你说过的故事吗?她就是里面的那个神经病啊!
季怀之脸色一沉,整理好自己就拉了马桶抽水,外头那两人还没来得及继续说话,就看见一个脸色阴沉的女人肃着脸从隔间里走出来,沉默着在两个嚼舌根的女人旁边洗了手,然后走出了厕所。
“我靠,偷听人说话,她也是神经病……”
季怀之认得那两个说话的女人,其中一个是和她们撞上的那一个,林止渊当着她的面否认了自己就是林止渊,虽然很好奇她们嘴里的那个故事是什么内容,好奇她们说的关于林止渊是个神经病这件事的具体详情,但是冲动还是让她中断了这场本就不应该继续往下的偷听。
回到包厢,林止渊已经不在座位上了,往外的阳台落地窗开了一条缝,熟悉的背影就倚在栏杆上,她走去阳台,将落地窗关好,彻底隔绝了外头晚风带进包厢的薄荷味。
“喝完了?”季怀之回头一看,沈又言失去了林止渊,正开始拉着安妮陪她喝。
“不喝了,是她生日又不是我生日。”她说话的时候,缭绕的白色烟雾就这样从她口中溢出来,下一秒就被风吹散。
季怀之趴在栏杆上,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风向正好。
“你生日的时候,我陪你庆祝。”
“我生日……”林止渊看着漆黑的夜空出现了片刻的失神,直到季怀之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她的视线才重新聚焦在季怀之身上,“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六月二十八。”
“都过去两个月了。”林止渊突然露出有些懊恼的表情,问:“不然我给你补过?”
“今年的过去了还有明年。”季怀之也不是个会特别庆祝生日的人,今天的生日她是在局里写报告度过的,和平常一样。
“明年说不定就庆祝不了了。”
“为什么?”
“天知道,或许世事难料……”
眼看林止渊陷入了某种莫名诡异的氛围中,季怀之一击掌,将她拉出那不讨喜的氛围,说:“你想怎么补?”
林止渊歪着头想了许久,终于说:“去游乐园吧!给你补过,也给我提早过。”
“为什么要提早过生日?”
“天知道,世事难料。”
同样的疑问,同样的回答,季怀之盯着她的侧脸,又想起了刚刚在厕所听见的对话。
“你知不知道,你有时候像是由两个不同的人组成的,工作时的你、睡觉时的你、喝酒时的你、抽烟时的你、白天的你、夜晚的你……”
她省略了后面的许许多多,省略了林止渊的千千面。
“那现在呢?”林止渊将头枕在臂弯里,眼神柔和,像一汪平静且暗沉的湖水,深不见底,还有从那湖水中透露出来的些许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