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厌抬起眼,伸手在岁星的颊肉上不轻不重的加了一把。提起姥姥,他眼尾浮出的笑弧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陌生的情态。
随即从上而下审视着岁星,语气不咸不淡:“你知道我姥姥?”
不过得意忘形,忘了这还是在书中的世界,除了温白鹤,应该没有其他人知道时厌姥姥患癌症的事。
岁星遍体生寒,呆呆地看着时厌的眼睛。
像是泅在一汪阳光照不进去的幽潭,呼吸凝滞。
“谢屿告诉你的吗?”
时厌嗤笑一声,抬手将岁星没扎进去的一小缕头发别在雪白的耳后。
“他倒是真的喜欢你,什么都和你说,跟条疯狗似的,那个眼神。”
“走吧。”
从卫生间出来,那种幽冷感才慢慢消失,手脚慢慢回暖。岁星迟疑地看着时厌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完全,那些被不知道什么刀具弄出来的伤,看上去狰狞万分。
“你等一等,你就在那边别动,等一小会儿就可以。无聊的话就先去坐着拿一本书看。”岁星忽然想起来来的路上,似乎看到有药店,就在附近。
“公主就是麻烦。”
时厌说着,倒是乖乖站在原地不动了,目送着岁星的身影消失在视野范围。
岁星才走没多久,时厌便看到一个招人厌的人。
“他呢?”谢屿来得匆匆,没有客套,直奔主题。
“和你没什么关系。”
时厌对谢屿没什么好感,大概是温白鹤如出一辙的虚伪。表面上对谁都和和气气,实际上最是疏离。
恰好温白鹤已经二十有七,同龄人早就玩得开放,说不定私生子都一堆,但温白鹤硬是一个女人都没有。既然对女人没兴趣,那大概就是喜欢男的。从某种角度来说,时厌感觉温白鹤和谢屿更应该凑成一对。
谢屿对时厌明显表现出来的排斥倒是没有什么感觉,他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语气温和:“岁星粗心,送你的那条皮带大概率是和我的混为一体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再给你送一条新的。”
“不给。”
时厌想也没想拒绝,他双手插兜,微微挺直了身子,面无表情地和谢屿对视,指着自己带伤的脸颊:“昨晚才和他亲过,很甜,不过好像没什么接吻经验,亲的时候换气都不会,只能整个人依附在我身上。”
“不会有的人近水楼台,只能远远看着月亮吧。”
他说的话刻意往谢屿的敏感点上戳,句句戳心,谢屿原本还算有几分温和有礼的神色冷了下去。
“时厌,你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癖好吗?别人用过的东西你当成宝贝,和岁星的吻都值得得意洋洋吗?”
“我闻到那皮带上有香气,你拿来绑他哪里?没想到你们圈子里大名鼎鼎的谢屿也不过如此,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无非也是如此,他们该有的习性你也有。”
时厌的语气满不在意,带着满满的恶意,完全不在乎谢屿并不好看的脸色。
很奇怪,谢屿在那些二代圈子里的名声出其的好,在萤里打工时,最常听到的名字无非就是谢屿谢屿谢屿。在他们嘴里,谢屿是山巅雪,是云边月,生得好,家世好,脾气也好。
令他也不由得对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也生出来几分兴趣。那天在巷子里匆匆一眼,只觉得传闻不过如此。大概率是人多少骨子里带着卑贱,得不到的就成了白月光。
“我说的不对吗?”时厌的脸上带着跃跃欲试,试探性地旁推侧击。
谢屿不欲多言,眉头皱着要走。
“这就听不下去了?”
时厌露出得逞的、孩子气的一个笑,忽略掉眼里的晦暗大概很有少年意气的感觉。
“慎言。”谢屿面对比自己年龄小一些的,不自觉带着一些年长者的气势。
“反正你和他也没有什么不是吗?那给我碰碰怎么了?”像是说到了什么兴奋点,时厌罕见地脸上漫上绯色,一瞥眼,正看到岁星拎着一个透明小塑料袋回来。
塑料袋里有医用纱布,还有认不太清的一些药,边走边不看路,差一点点要撞到过路的人。稳住身形后,那人脸色蓦然羞囧起来。
岁星一回来就看到谢屿和时厌并肩站着,提着袋子的手指一紧,说实在话,时厌是危险人物,能在他心里排top级别的危险。
虽说这是强制文的世界,但强制到断手断脚早就成了虐待的范畴。
谢屿什么时候找来的?岁星满腹疑问,原本轻快的步伐慢上许多。
“去买药了?”谢屿看到药物都是关于皮外伤的,还有纱布棉签药酒。
岁星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他指了指时厌:“时厌伤口有点重,我给他擦一擦,不然得发炎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