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这个就够了。”水珑终于出声了,她笑眯眯的看着他装着纸卷的袖口,再望进他的眼睛里说:“从答应嫁给你,我要的就是你。”
长孙荣极瞳仁紧缩一瞬,看着水珑的目光深邃如稠,宛若朝霞普照的无边深海,艳丽又暖亮的光斑印满海面,折射着令人目眩神迷的光华,波澜迭起的海浪也缓缓得暖人肌肤。
她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用这么毫无防备的热烈眼神望着他。
果然是只狐狸,太狡猾了。
明明知道眼前是她亲手挖出的深坑,却依旧无法抵挡的被她言语迷惑,甚至甘之如饴的沉沦进去。
这样下去,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长孙荣极想到了这个问题,冷静的知道自己沉沦的尽头充满了未知,也许疯魔也许成佛,可连反抗的念头都生不起来,沉溺在眼前少女钩织的甜蜜大网里,恨不得这张网将两个人都紧紧的束缚住。
“你可以更贪心。”长孙荣极这时候恨不得将好东西都捧到她面前来。
他的声音低哑,淡淡的说着,没有任何的动作。
他觉得自己一旦碰触,就舍不得放开了。
水珑饶有深意的说:“这其实就是最贪心的要求不是吗。”
不是。
长孙荣极在心里这样说。
哪怕你不要求‘帝延’,我也会狠狠的硬塞给你,塞进你的心里,堵得满满的不留下多余的空位,让你全心全意想的都只能是‘帝延’。
水珑不知道长孙荣极内心的想法,可能够感受到他眼神的变化,充满强势的掠夺占有和偏执。
“这就是最好的聘礼了。”水珑再次确定的说。
她要的就是他这个人。
一旦得到他这个人,别的东西她自然有的是办法拿到手。
“好。”
长孙荣极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飞掠出去,几个起落就不见了踪影。
他觉得如果继续留在这里的话,会忍不住对水珑做些什么。
水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等看不见后自顾自的摇了摇头,挥散脑海里一堆多余的思绪,转身走到兵器架前,拿起了一柄长枪耍着。
一直过去了一个时辰后,才停下去沐浴换衣服,然后继续每日的事务处理,平静的度过一天。
当夜,长孙荣极的身影再次出现她的卧房里。
水珑见到后,只是稍微的挑挑眉,没有再出言赶他,尤其是看着他这次手里捧着的是一本经络按摩教导书册后,就去沐浴更衣,再出来回到床榻上,心安理得的享受了他的亲手按摩。
这一夜,她睡得非常的安稳舒适,连做的梦也是温柔舒爽的。犹如躺在柔软的沙滩上,沐浴着温暖阳光的洗礼,双脚被清凉的海浪轻抚,天空飘洒着鸿羽,落在身体各处,轻柔得几乎感觉不到重量,却能软到人的心间。
翌日清晨水珑醒来的时候,根本就不记得自己做的什么梦,那股鸿羽轻抚的温暖却絮绕心间久久不散,令她醒来后的神情都是洋溢着轻笑的。
难得做一个舒服的梦。
在她去走进反屏风后漱洗后,床榻上的长孙荣极再一次的睁开眼,一如既往的清明。
这一天,两人再次在一起吃了早饭,然后水珑晨练,长孙荣看她晨练,等到中途的时候离开。
这样规律的日子连续度过了几天,直到温渲阁开张的黄道吉日到来。
今天四皇子他们早早就到访了郡主府,笑容满面的等候着水珑,当看到水珑和长孙荣极的身影一起出现的时候,他们的笑容顿时就僵了僵,露出惊诧的神情,即使恢复的很快,眼神已带着些许他样的探索隐晦。
“武王叔。”三位皇子尊敬的对长孙荣极行礼。
长孙荣极看了他们一眼,算是作了回应。
“走吧。”水珑自然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要知道昨天她才将皇室那批的货物交上去。
一行人一起出了郡主府,朝温渲阁的方向走去。
这时候天色尚早,可古人向来都有早睡早起的习惯,所以街道上的人群依旧不少,尤其是温渲阁这样地位繁华的地方。
这时候温渲阁门外已经围绕了不少百姓,有看戏的也有好奇更有想要占便宜的。因为这座温渲阁建筑成功后就一直拖着没开,可它的名声却一点不小,甚至已经传遍了整个祁阳城。
一因这座温渲阁以往就是出名已久的文轩阁,二因这座温渲阁是白水珑和几位皇子同开的铺子这消息已经被传开。对大多百姓来说,皇子那是可望不可即的人,能够在他们开的店铺买东西,那也是一种值得炫耀的事情,可以满足人心古怪的虚荣感。
百姓们虽然厌惧怕白水珑,可是想到皇子的存在,就也镇定了。
在百姓们的眼里,最厉害的人是皇上,然后自然就是皇子了。只要有皇子们在,白水珑这只母老虎也只能趴着。因此他们才敢围绕在这里看热闹。
“快看,那不是白水珑吗?”
“啊,他们来了。”
“天,那位是谁?”
“庆王爷,那位一定是传闻中西陵第一美男的庆王爷吧!”
人群轰动喧哗起来了,伴随着水珑他们行走,他们自然的让开道路,然后声音越来越小,知道寂静无声。
四皇子他们看到这一幕,脸色有些无奈。白水珑在祁阳城,乃至整个西陵的名气实在是太大了。可惜这名气完全不是好的,对百姓们的威慑力却非同一般。
水珑早就习惯了百姓们对她畏若妖魔的态度,随意对四皇子说:“开张的仪式你来主持。”
四皇子点头。
如果让水珑来主持,谁知道这些百姓会不会全部被吓跑了。
他却不知道水珑让他来主持,完全是为了偷懒。
四皇子显然了是做了一番功夫的,一番主持下来不卑不亢,带着皇子该有的尊贵,却不傲慢,温和有礼的态度让百姓们都露出了笑容,然后就见他将温渲阁牌匾的红绸一拉,露出那烫金的三个字。
“此乃当今皇上御赐亲手所写的牌匾。”四皇子说。
百姓们看着那烫金的三字,发出一声声的惊叹。
咔嚓——
不远处一座酒楼,镂空雕栏边缘正好可以看到这边。
方俊贤扶着楼栏的手一用力,竟将那楼栏捏碎了一块。他紧紧看着‘温渲阁’的牌匾,目光继而转到了水珑和长孙荣极的身上,怒火慢慢凝聚了他的眼底。
“白水珑身边的人就是那位传闻中的武王爷?”林之笑朝他问道。见方俊贤沉溺在自己的怒火里,一身冰冷的气势弥漫却不回答,自顾自说:“看着可真年少啊,年纪才在二十之间吧。”
他打量着长孙荣极,才看不到一会儿,就见长孙荣极忽然抬头,毫无偏移的望向了他。
林之笑愣住,回神后发现长孙荣极的目光已经收回。
“这位武王爷很不一般。”他朝方俊贤看去,认真说:“山庄焚案和禹王失踪与他绝对有关系。”
方俊贤狠狠的收回目光,看向林之笑,皱眉说:“我的人查不到一点有关他的情报。”
林之笑:“不要去试探他。”
方俊贤神情一变,心思被林之笑一眼识破,让他不免有些不自在。
林之笑认真说:“这位武王爷很危险,给我感觉,比白水珑更危险。”
“这话听着,怎么好似白水珑很具威胁?”方俊贤冷笑。
他没有发现,一旦涉及到白水珑的时候,他的言语总会变得很恶劣,情绪也极容易受到影响,没有平日该有的隐忍冷静。
他自认为这是因为他和白水珑天生不对盘,永远别想有能真的平静相处,实在是讨厌极了这个女子。可在别人的眼里,一次两次或许也会以为他厌恶白水珑,三次四次之后,绝对会发现一些不平常之处。
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林之笑没有去提醒他的变化,就事论事的说:“白水珑是否具有威胁力,我想你已经有所体会了。”他不给方俊贤反驳的机会,紧接着说:“可白水珑的危险有限,因为她有自己的原则和自律,不会波及周围无辜的人。这位武王爷却不一样,他心里面没有规则和戒律。他是个只凭自己喜怒哀乐行事的人,这种人处在善恶之间,可以一念救人也可一念杀人,最为诡邪危险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