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寂交待会所经理先别打草惊蛇,调监控严查今年内所有进出总统套间的人员,等她表演告一段落,他淡淡地嗯道:“我发誓。”
孟回看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发誓什么?”
沈寂大概听了个开头结尾:“她们美不过你。”
孟回:“???”这是重点吗?
好吧,这的确是重点。
不得不承认,她被成功地撩到了。
长时间保持同样坐姿,有过旧伤的膝盖隐隐生疼,沈寂抬起腿放到床沿,雪白床单往下凹陷,他往腰后垫了个软枕,懒散地侧眸看她,做了个终止的手势:“不生气了?”
这就要结束了?孟回还有些意犹未尽,重重地哼道:“这次先暂时原谅你,下不为例!”
“别急,”沈寂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对空气说,“我先去洗个澡。”
仿佛她已投怀送抱,甚至主动地向他求……
孟回极力忍住笑,简直叹为观止,和他比起来,她的剧本无疑弱爆了,一招毙命什么的,这才是情场高手该有的高端操作啊。
男人又看向她,灯下,琥珀色瞳孔清透,有深深浅浅的光在跃动,眼神却格外清正,毫无轻浮之色:“要一起吗?”
孟回的心像被什么牵动着,跳得又重又急,她抿了抿微干的唇,很轻地“嗯”了声:“要。”
她以为片场要转移到浴室,结果并没有,他唤醒了控制面板,在上面轻点了下,浴室开始传出淅淅沥沥的水声,是智控式浴缸在放水。
水声里上演着窃听者以为的风花雪月,而他们则是默契地进入了静默状态。
孟回后知后觉地想起某个严重的问题,打开笔记本写道:“他们会查我的身份吗?”
作为唯一攀上沈先生这根高枝的桃花,树大招风,刚刚还挑衅地蓄满了仇恨值,不引人注意是绝对不可能的。
沈寂点点头。
火都快烧上眉毛了,没什么好隐瞒的,孟回直接向他亮了底牌:“逃婚中,不能暴露身份!”
沈寂早就知情她逃婚的事,神情仍波澜不兴,眸色倒是深沉了三分,同样以文字回她:“他们必然会查,但不会查到你。”
简单一句话,蕴含了无数深意,孟回秒懂,顷刻间松了微绷的心弦,确实,以他的能力,完全足以护住她。
她以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柔情似水的眼神看过去。
男人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微垂,银灰色衬衣扣子系到了最上面,喉结锋利如刃,完美地融合了禁`欲和性`感两种气质。
她忽然有种想扑上去,假戏真做的冲动。
不用想也知道会被拒绝。
孟回百分百确定,他对自己有感觉,而且是男人对女人的感觉,但他在试图抗拒她的接近,只想和她做朋友,为什么呢?
难道这么多年了,他还在为前女友守身如玉吗?
他就这么喜欢她,这么放不下她?传说中念念不忘的白月光?
其实关于前女友,只是由几本言情小说引发的猜测,不确定是否真有其人,也许是别的原因?
孟回不喜欢猜来猜去,直截了当地写下问题:“你家二楼书房里的言情小说是你前女友的?”
写完一偏头,男人已经阖眼睡着了,呼吸声平缓,浓密长睫在眼睑下印着阴影,恰好覆在染了倦意的淡青色上,她以目光为画笔,描出他的轮廓,山根,鼻梁,薄唇,无一不长在她的审美点上。
从小到大,除了爸爸,孟回从没和别的男人待在同张床上,某种意义上,他们也算是同床共枕了。
室内静得只剩空调轻微的运作声,冷气温度偏低,她感觉脸更热了,慢慢地靠近他,侵占领地似的,先挪一点,再挪一点,最后额头抵着他微凉的手背,她像只慵懒的猫儿,闻着清冽气息,心神荡漾地醉在了春夜里,逐渐失去意识,跌入梦境。
沈寂并没有睡着,只是在闭目养神,在她刚有动作时就察觉了,但没阻止,直到她温热的呼吸徐徐落入指间,他缓缓睁开眼,关掉了大灯,只留一盏柔和的壁灯。
她对他毫不设防,睡得很熟,精致鹅蛋脸白净如瓷,红唇微张,仿佛一朵含苞欲放的花,笔记本丢在身侧,打开着,沈寂视线落在最后一行字上——
你家二楼书房里的言情小说是你前女友的?
此时已是夜阑人静,窗帘没有完全合拢,透进一束溶溶月光,正好映在床角,他就在这团光里低头凝视她的睡颜,忽地勾起了唇角。
好一会儿后,沈寂执笔在她的问题下面写了两个字:不是
他合上笔记本,放到床头桌,依稀听到了门铃声,翻身下床,调高空调温度,悄无声息地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