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对话里出现了他的名字,诸伏景光迟钝地露出了茫然和惊讶的表情。
“就是你送到警察署去的孩子啊!”松田阵平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底气,很大声地说,“你该不会诱-拐完就忘记了吧!”
诸伏景光一脸无语:“不要把帮助迷路的孩子说成是诱-拐啊!”他反驳完,顿了一下,然后说,“那的确是个很可爱的孩子。”
小小的手,小小的脸,小小的个子,似乎生来就是要在疼爱中快乐长大的。
“那个孩子怎么了吗?”诸伏景光有些担心地说,“虽然有问过他的父母和家庭住址,但那个孩子的回答很奇怪。”
“奇怪?是怎么样的回答呢?”降谷零被三人、不对,是包括伊达航在内的四人都知道的事情——只有他一个人不知道的事情勾起了好奇心。
事先说明,他是个成熟理智的成年人,并不会因为“似乎是被排除在外”这种理由而感到不爽。
没有哦!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也很好奇,他们见到五条稚时,并不好骗的五条悟就在身边,想从那个鬼精的孩子嘴里打听出什么线索实在是太困难了!那可是连爽朗阳光的伊达航都做不到的事情啊!
不过落单的小猫咪,一定很容易诱、问到线索吧!
【“爸爸,和妈妈?”漂亮的眼睛里闪着茫然的光,“每个人都要有爸爸和妈妈吗?”
诸伏景光愣了一下,他低头久久地看着这个还不到他腰高的孩子,酸涩的怜惜涌上心头:“也不是的。”
曾经的记忆涌上心头,爸爸妈妈被杀害后,他被东京的亲戚收养了。轻度的失忆和失语症让他沉默地将自己关在了仅此一人的世界,周围的大人很关心他,收养他的亲戚也很温柔。
“真是可怜啊,这么小就没有了父母。”
“他是凶案现场的生还者吧?该不会还看到了凶手犯案的全过程吧?!”
“真是残忍啊,当着孩子的把父母杀掉,真是……”
“他怎么不说话,是因为那场事件的刺激吗?真是可怜。”
“……”
“哥哥,你在哭吗?”
孩子软糯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意识,他下意识地抹了一把眼角,却什么也没有。
于是他又能维持着成年男人的温和:“没有呀。”
圆乎乎小脸蛋歪着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突然靠近了他,细细小小的胳膊张开,虽然很努力,但张到极限也只能抱住半个诸伏景光,虽然只能用力抱住半个诸伏景光,但五条稚很努力。
“不要紧的,大人也有哭泣的权利。”五条稚和他说着小秘密,“我看到尼酱哭了哦~虽然他一直装作没哭过的样子。”
“哭鼻子又不是丢脸的事情,我也经常哭鼻子的。如果哭鼻子也是丢脸的事情,那、那我不是就很丢脸了吗?”说着,似乎是想起来自己过去哭过的场景,黑历史扑面而来的窒息让他鼻子眼睛一酸,差点要哭起来了。
被死去的记忆攻击得差点哭出来的五条稚泪眼朦胧地安慰着比他大很多很多的诸伏景光:“哥哥,如果你想哭的话,我、我陪你一起哭也是可以的。”
但看他马上就要溢出来的眼泪,真的不知道是谁陪谁了。
诸伏景光那些被埋藏得很深的糟糕情绪似乎在这一刻散去了很多。
“谢谢稚酱。”明明是想帮助这个小小的孩子,却反过来被这个孩子治愈了啊!
诸伏景光轻轻地擦去他眼角的泪花,笑意盈盈地问:“要不要吃章鱼小丸子?”
“要!”小雨转晴也就这么一瞬间的事情。
——虽然是好心……虽然是好心……
但是,来自外界的怜悯和同情却像一柄满是铁锈的钝刀子。
很疼。
那样的好心,会让他疼到想要躲起来。
诸伏景光感激着他们的善良,但也因为这些善良背负上了沉重的伤痕。
诸伏景光拿着热气腾腾木鱼花片还在跳舞的章鱼小丸子,带着五条稚在公园里的长椅上坐下。
“啊——”
“啊~~~呜!”五条稚将小。嘴巴长到最大,然后一口咬下了比他嘴巴还要大的章鱼小丸子,刚出锅的小丸子外面有一层焦焦的脆皮,很香,浇上满满的沙拉酱沙拉酱以及木鱼花片,被中和的温度恰好是微热但不烫口的程度。
“等等!”诸伏景光没有想到五条稚既然这么莽的一口吞,虽然吃章鱼小丸子的绝妙之处就在于一口吞下然后在抽气中让咀嚼寻找里面的宝藏章鱼粒,但这可是刚出锅的啊!
而且稚酱还这么小!
被五条稚可爱吃相迷惑,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的诸伏景光已经迟了,因为五条稚已经一脸幸福地咬开了章鱼小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