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
慕浮玉:有必要这么配合的吗?
东临风:呃……
“皇叔先说吧。”
“陛下先说吧。”
再一次不约而同的异口同声,两个相视一眼,都有些微愣,彼此之间目光交错的刹那,各自将对方的微表情看在眼里。
东临风先一步做出反应,略微扬起的唇角勾勒一抹戏谑:“看来我和浮玉……是心有灵犀啊!”
慕浮玉:心有灵犀要是知道你这么用它,准得一个字给你脑门上弹下一个爱的零距离么么哒,并且暴躁鄙视,不会用成语就不要乱用!
我还心心相印呢!
思来想去,觉得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赶紧能解释一下是一下,都半个月过去了还在想那件事,别真的给当真了就不好?
他可不想因为他的几句话就祸害一个大好青年走上歧路。
“那个……那天晚上,有关于臣说的那些话,陛下不必当真,臣……说着玩的。”
东临风听了解释后并没有露出多少诧异的神色,只是收敛了眼底和唇边的笑意,面色一如既往,沉着冷静:“哦?缘何是说着玩的?”
慕浮玉给出他的解释:“陛下是君,臣只是臣子,陛下实不应该和臣走得太近,故而臣只能出此下策。”
“所以……皇叔的本意是要疏远朕?”
微微一拱手,慕浮玉言又道:“陛下可知「功高震主」这句?托先帝圣恩眷顾,弟承兄爵,一步登天贵为王爷之尊。陛下仁厚,尊臣一声皇叔,臣感念陛下恩德,若有召令,赴汤蹈火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其他的,臣觉得,君就该是君,臣就该做好臣子的本分,谨记君臣之别。如此,而已。”
“朕相信!皇叔不会的!朕不会看错人!朕的皇叔不会让朕失望!”
一句一句,东临风说的格外肃容,嗓音亦是沉稳坚定。
短暂的沉默,东临风再度开口,只是声音轻了些许,莫名显得有几分低沉失落之意:“今日皇叔说的这些肺腑之言,意在和朕划清界限对吗?”
慕浮玉顿时一脸孺子可教的欣慰,果然话还是要敞开了说才行,然而还没有等他高兴几秒钟,随后小皇帝补充的话那是直接将他的笑容定格住卡在脸上,随风……寸寸龟裂。
“可是,朕觉着……君臣之别,和朕想亲近皇叔并无冲突啊?”
慕浮玉一口十年老陈血直接梗在喉嗓,合着他说了半天——白说了?
“皇叔……”你没事吧?
慕浮玉直接后退两步,生生按捺住那股飙上心头的以下犯上,心里小人已经在抡捶哐哐甩大墙:“我觉得在这样下去,我会被小皇帝提前给活活气死,压根就等不到三年之后的那杯毒酒。”
他自觉已经说的够清楚了,连功高震主都委婉的提了出来,小皇帝还是那副“皇叔我信你,你是绝对不会背叛我。”
——傻乎乎的。
难道真要他将「造反」这两个字拍到小皇帝脑门上,他才会相信?
啾啾眼瞅着宿主被小皇帝气到七窍都要开始冒浓烟,赶忙安慰开解:【也不能这样说,小皇帝他……他缺爱,严重缺爱……玉玉你想想,你当年奔赴边界他才多大,你走那天他都偷偷哭了,搁玉玉你那个时代都还只是一个小孩子,是不是?
然后你再比比,在这里,年少失怙的少年帝王,想也知道这十年小皇帝过得有多艰辛。可能他唯一的寄托就是盼着你早日回来,将你看重一点那不也是很正常的嘛。
毕竟……说起来,小皇帝对你这样,可也是你自己重下的因。十年前你刚穿过来那会儿,但凡你对生病又受人欺负的小皇帝漠视一点,冷眼旁观,今日小皇帝或许也不会对你这样了?】
朝夕相处了十年的宿主,啾啾自然知道说什么才能快速灭火,这不一番长篇大论下来,宿主的火气已经下降到正常值范围内。
慕浮玉自我检讨了一下,最后发现某鸟说的好像有一丢丢的有道理。
但!是!
【这不是缺爱的借口,他就是再缺爱也不能往我身上找,我只是他叔,不是他爹!】
【侄儿侄儿,也是儿嘛,要不就……就算半个儿好了,怎么说你也养了他一个多月,就是你在边界的这十年小皇帝也是月月两封家书,一来一往他长大了恋着你的好,多重情重义!多好!】
慕浮玉一声轻呵:“你倒是一心向着他?”
【没有,怎么可能,绝对没有的事。】啾啾一把子否认三连,摇头摆翅来证明自己绝对不是小皇帝那边的,“我是站在绝对的公正的客观的角度。”
证明了自己的立场,才又继续灭火:“你现在也就是一时钻了牛角尖,一时没想通。其实你换个角度想想,这些年你花了心思用了心养的小幼崽,要是长大后是只白眼狼,对回来的你不闻不问,你现在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