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弥漫,眼前的东西都花了,透不过气,吃什么糖……
恐怕就要死在这里了!
“二哥!”突然一个声音响在耳边,把宋昀惊醒。
他脸上仍残留了一点惊惧,宋瑞不由失望。
自己这二哥未免太过斯文了,每一次与杨绍对上,都让杨绍轻松得把纪瑶带走,要是他,可没那么容易!
照此下去,又有什么戏可看的?
真没意思,宋瑞觉得无趣极了,早知道还不如他出手替宋昀抢一抢,说出去,也是为了兄长嘛。
“二哥,这杨绍实在嚣张,二哥真的要姑息下去吗?”
不然又如何?杨绍而今炙手可热,挑这个时候下手只会对自己不利,更何况,现在父皇对太子的态度一再转变,假使他犯了错,就更没有什么机会了,他也不想让父皇对自己失望。
宋昀淡淡道:“杨都督刚才解决了粥桶一事,让流民免于受伤,如何嚣张了?我还得禀告父皇,赏赐杨都督。”
论到这份忍,自己拍马不及,宋瑞微微一笑:“二哥真是宅心仁厚,难怪天下无人不夸。”
听出讽刺之意,宋昀并未理会。
比起太子,宋瑞可是狡猾多了,他得随时提防他放出来的冷箭。
却说杨绍抓了那泼粥的人,马上就提去了刑部。
刑部堂官听闻,急忙过来会面。
“区区一个泼皮,也值得侯爷亲自跑一趟?”堂官笑道,“侯爷今日已经很是辛苦了。”
“泼皮?”杨绍挑了挑眉,手指在桌面敲击两下,“你知道这一个泼皮伤了几个人?光是烫伤的有十来位,惊吓到流民,以至于互相撞击踩伤的更是多达五十余人。”话锋一转,“席大人,此次施粥乃皇上亲口准许,而今有人故意破坏,甚至想借此蓄谋杀人,依席大人所见,此人该当何罪?”
堂官惊讶:“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我也不知,可不是要靠席大人查个水落石出吗?”杨绍道,“杨某静候席大人的好消息。”
“此乃刑部分内之事,必当好好调查,请侯爷放心。”堂官送杨绍出去。
他刚刚行到门口,就听陈素道:“刚才纪姑娘派人来说,她晓得冒充流民的人如今在何处。”
看来她是早有预谋,不是单纯得为了施粥。要说以前杨绍必定奇怪,但现在再明白不过了,她是借着前世的经历在报仇。
“把人抓来。”
“是。”陈素领命。
………………
谢明姝闯了大祸,惶惶不可终日,二夫人看她饭也不吃,想到施粥那日发生的事情,把她叫来询问。
晓得瞒不过去了,谢明姝如实告知。
二夫人面色全无,惊声道:“你为何不与我商量?你可是疯了?私自做出这种事情!你难道不曾想过后果?”
“娘,是那纪瑶欺人太甚,我实在气不过才会……”她扑到二夫人怀里,咬牙启齿,“还是被她逃过了,明明我算计好了的!”流民问罪,纪瑶跟周良音肯定会惊慌失措,跑出来的时候与拎粥的人相撞,烫伤脸,全是一场意外,与她毫无关系!
可谁知,都落空了,不止如此,那些人还被抓去了刑部。明明那么多流民,往里面一混,谁又看得见?
“娘,你一定要救救我啊。”谢明姝抽泣道,“我不想坐牢,我怕,娘,您想想办法。”
等到谢知敬回来,二夫人就与他商量,谢知敬恼得要去打谢明姝,儿子这样就罢了,女儿竟也如此无法无天!也怪不得谢鸣珂不把他这个叔叔看在眼里,这一对儿女不说长脸,只会给谢家丢脸!
正当谢知敬追着谢明姝打的时候,衙役来了家里,将谢明姝请去了刑部。
因早前就被杨绍敲打,那刑部堂官不敢轻率处理,花了一天一夜的功夫终于弄清了来龙去脉。
发现是谢府千金时,他也曾犹豫,可谢家已经分了家,这二房谢知敬的名望哪里比得上谢知慎?他又与谢鸣珂不合,偏偏谢鸣珂是太子的讲课学士,太子如今翻身有望,傻子都知道如何做。
他毫不留情得判了谢明姝流放之罪。
而与此同时,谢知敬也被官员们纷纷弹劾,称他纵容子女伤人,无视法度,更有甚者挖出陈年旧事,说谢鸣韶玷污女子清白,谢知敬曾替儿子遮掩丑事,闹得满城风雨。
谢知敬老脸没处搁主动提出辞官,皇上念他多年报效朝廷,只贬官处置,降为知府同知,调任灵州。
二夫人万念俱灰,没有随同丈夫去灵州,而是陪伴女儿去了流放之地。老夫人气得卧床不起,谢家二房瞬时凋零。
到底如何变成这个境地的,纪瑶最是清楚了,一来肯定是因为杨绍抓了人去刑部,二来那可怕的弹劾,不用说,定是谢鸣珂在后面推动,他原就是个狠辣的人,怎么可能不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