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众人都看见了,她知道此事瞒不住,故而才在宴会上直接说了的。否则这样的丑事,定是往死了捂,她无所谓,皇帝要脸面啊!
这堂堂公主,竟在宴会时分,与侍卫鬼混,传说出去,不是打皇帝的脸吗?
章武帝果然大怒,拍案而起:“放肆!她好大的胆子!给朕把她带上来!”
两个年纪大的嬷嬷便将南康带了上来,寻常端庄持重、文静娴雅的公主,此时蓬头乱发,钗环散乱,身上只匆匆裹了一件披风,却也隐隐露出凌乱的衣领。
凌雪棠等年轻男子不禁都蹙了眉避开了视线。
实在是太不堪了。
“父皇!父皇!我是被设计了,我是冤枉的,是他强迫我的……”南康此时哪还有寻常那般儿光景,跪在地上膝行上前,脸上又青又白,眼泪横流,“父皇,我没有和他苟且,我是中了暖情香了,是平南王世子,是慕仙宜,是他们,是他们联合起来设计儿臣啊!”
此话一出口,坐在一旁的宸妃面色一下子冷凝起来:“南康,你这颠三倒四的,可不要乱攀诬别人!”
慕仙宜更是不高兴地撅起了嘴,正想说话,一旁的凌雪棠比他先开口:
“仙儿好端端坐在这里,即使出去,也只出去了一炷香的时间,你攀诬‘她’,岂不是荒唐吗?”
“我倒是出去了好一会儿,不过,我与你无冤无仇的,设计你做什么?”角落里传来盛近安的声音,他站在那里,斜倚在柱子上,银色绣蓝祥云的锦衣在灯光下甚是亮眼,俊美的脸上带着些许不屑。他说着,又调笑似的看向慕仙宜,“更何况,金城公主有驸马,何需我来帮他?”
“不是的,不是的,父皇,就是慕仙宜,还有他,那个侍卫,也是他的人,父皇您要替我做主啊!”南康大叫着,在地上砰砰磕头,声音凄楚。
云嫔也忙跟着磕头:“请陛下和皇后娘娘明察,让婉儿解释啊!”
章武帝虽然愤怒,但毕竟是自己女儿,更何况南康平时虽然不出挑,但也娴静持重,不像是会做出这等事儿来,因此道:“你既然要解释,便给朕从头说!朕到要听听,他们怎么设计你!”
南康一喜,连忙道:“是这样的,方才儿臣出去更衣,可是回来时,却见慕仙宜路过,一副不想与儿臣打照面的模样,袖子里还漏出一张信笺来,儿臣捡起来好奇一瞧,便见是平南王世子写给儿臣的信笺,里面还写了宴会时到浮翠阁一叙,儿臣以为平南王世子有要事找儿臣,儿臣便去了,谁知道平南王世子竟在浮翠阁里点了暖情香,还叫他的侍卫……叫他的侍卫污辱儿臣……”
“父皇,您一定要为儿臣做主,还儿臣一个清白啊!”
“陛下,这分明是有人联合起来陷害婉儿,您一定要彻查啊!”
云嫔母子在那轮番叫冤,满脸委屈又义愤填膺。
“南康妹妹这故事编得真好,我的袖子里漏出一张信笺来?还是平南王世子写给你的?”慕仙宜满脸疑惑与可笑,“那写与你的信笺,怎么会在我这,你难道也不会起疑吗?更何况,外男传信与你,你不避嫌,竟还去与之见面,妹妹你这德行,本来就有缺啊!”
凌雪棠亦在一旁道:“既然有证物,不如南康公主将证物拿出来,是否如此,陛下一看便知。”
南康闻言,连忙将信笺取出来,那信笺想来是被她匆忙从衣物中抓出来,此时已经皱皱巴巴了,她急急忙忙将它展开来,可是一看,竟傻了眼——那信笺所用的纸竟是她自己宫中特有的凝霜纸!
方才黑暗中她只顾着看内容,竟没有注意这一点!
盛近安从她手中取过信笺,瞥了一眼,嗤笑一声:“这字迹绝不是小臣的,而且,这凝霜纸,我们平南王府也是没有的。”又对章武帝道:“陛下,小臣倒觉得,这其中有些别的故事。”
章武帝抬眸瞥他一眼:“讲!”
盛近安从袖中取出一张信笺,交给了章武帝的贴身内侍,缓缓对众人道:“小臣今日也收到了一封信笺——上头写了约我宴会时分到浮翠阁一叙,说有要事相商,落款便是南康公主。小臣一瞧,男女有别,实在不能前行,可是事到临头,又觉得爽约并非君子所为,于是随意在路边找了个侍卫,叫他去浮翠阁替我禀告一声,只说男女有别,小臣不便前去。……小臣也没想到事情会如此发展。”
章武帝一听,面色倏然一变,立刻道:“将那侍卫给朕带上来!”
“是!”
很快,那侍卫也带了上来,他竟也口口声声喊冤:
“陛下饶命,微臣受世子所托,前去浮翠阁,可是公主那时候已经神志不清了,浮翠阁不知点了什么香料,微臣一进里面,也跟着情动耳热,公主又上来抱住微臣,口口声声喊着‘好哥哥’,微臣……微臣实在把持不住……请陛下饶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