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姑娘微微点了点头,他更是受到鼓励般地继续道:“你在京中可用的人手不多,我在你府上,你便能随时使唤玄卫。而且,可以让他们负责你院子里的守卫。”
顾灼眨了几下眼睛,看着傅司简用严肃正经的表情“王婆卖瓜”,忍不住想笑。
她眉梢眼角皆染上笑意,想看他还能说出些什么,便听得他又道:“我可以陪你聊天解闷儿,带你去京城所有好玩儿的地方,还能……”
傅司简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缓缓地凑近,唇贴着她侧颊翕动,温柔而惑人的气声从他喉间低低逸出:“还能在寒夜帮夭夭暖枕席。”
顾灼浑身一软,抽出手艰难地抵在他肩头,躲闪着他的眼神,话都说得有些不顺当:“谁、谁要你暖枕席?”
傅司简看着小姑娘蝶翼般的眼睫扇动得越发快,低笑出声:“我的意思只是单纯地帮你暖一暖被衾,不扰你休息。夭夭想到哪儿去了?嗯?”
他是故意的!
故意说得暧.昧不明!
顾灼抬眸瞪了他一下:“谁知道你到时候会不会出尔反尔临时变卦?”
“我保证。”
顾灼蹙起眉头,面上的怀疑不加掩饰:“真的?”
“真的,君子一言。”
“那,那好吧。”
傅司简眸色深沉晦暗,不动声色地诱惑着他的小姑娘一步步踏入他蓄谋已久的陷阱。
却不知道,她心如明镜,甘愿入局,去赴他们之间最后一场雪月风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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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东已经在帐外候着有一会儿了。
两位主子出来时,他第一眼瞧见顾姑娘腰间的令牌,第二眼就注意到王爷朝服上不容忽视的褶皱。
啧,他就知道王爷和顾姑娘得腻歪一阵子,也就邵北那个缺心眼儿的非得让他在这儿守着。
邵东嘴角抽了抽,幸好自己有先见之明,站得远才没听见什么不该听的。
此时,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恭敬行礼道:“顾姑娘,王爷。”
顾灼看着眼前的熟人——在幽州时跟在傅司简身边的那个护卫,笑眯眯地问道:“你就是邵东啊?”
这名字还是方才她听傅司简吩咐人去王府时知道的。
轻飘飘的视线落在邵东身上,让他瞬间头皮发麻,小心谨慎地应道:“是。”
他暗暗回想着,自己应该……没惹过顾姑娘吧。
直到含着笑意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够会演的啊,在我面前倒是从未将你主子的称呼叫错。”
他心里一紧,大气都不敢喘。
这话听上去,怎么着……也不是在夸他啊。
可他觉得自己好冤枉。王爷吩咐他,他也没法不演呐。
作为被殃及的池鱼,邵东在得罪王爷还是得罪未来王妃中纠结了短短一瞬,还是决定向着能给他发俸禄的人:“王妃您就饶了我吧,”他头垂得更低,含含糊糊地小声道,“属下、属下就是听命行事。”
又在心里悄悄补了一句:“您找王爷算账就好。”
然后,他听见王妃善解人意大发慈悲地放过了他:“确实,你们王爷才是‘罪魁祸首’。”
这话邵东没法接,不过他到底是长舒了一口气。
顾姑娘的话算是应下了他叫的“王妃”,王爷心里头估计正高兴着呢,应该是没空计较他方才“临阵倒戈”把王爷供出来一事。
别说罚他了,说不准还会因为他的上道,给他涨涨俸禄什么的。
果不其然,王爷向顾姑娘讨饶的声音里都带着掩不住的欣喜:“我的王妃,想怎么惩罚我啊?”
“傅司简,你把手放开,这儿还有人呢。”
“不放。”
顾灼被厚颜无耻打败,咬牙切齿地道:“.…..行。”
傅司简心满意足牵着小姑娘的手,这才转过头问:“都安顿好了?”
邵东点头:“王府的人已经收拾好您书房的东西去将军府外候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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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门口,顾河已经与台阶下拎着大包小包的黑衣侍卫们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了。
管家认出这些人是王府的玄卫,心里打鼓又强装镇定地问顾河:“顾侍卫,这、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姑娘回京第一天就惹上摄政王了啊?”
摄政王可不是好惹的啊,前些日子户部尚书府就是被这么围着,现在阖府下狱,基本就是满门抄斩的下场了。
管家心里打鼓,脑补出一场顾家要被皇室卸磨杀驴鸟尽弓藏的戏码。
顾河揉了揉眉头,不知该如何解释。
他总不能说:“您别大惊小怪,姑娘招惹摄政王早就不是一天两天了。”
尤其是,他也没搞明白现在这是咋回事啊?
那领头的人将他叫过去只跟他说了一句:“王爷要住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