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次一定反应得更快一点,假意拦两下给王爷拖延时间再放顾姑娘进去。
他就是这么恪尽职守替王爷排忧解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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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顾灼的视线一直凝在傅司简脸上,绕过书案一步一步走到他身前。
傅司简见小姑娘盈盈秋水顾盼生辉地离他越来越近,看出那妩媚笑意下小狐狸的算计,他没动。
以为她玩儿够了觉得没意思便会放弃。
柔荑抚上他侧脸,在唇上停了片刻似是犹豫要不要按下去,终是略过。
又扫过他的下颌,在下巴处勾了两下,让他想起小姑娘为他易容时也是这般,那时他便想伸手圈住她。
指尖轻轻柔柔滑到他颈侧,在跳动的地方摩挲了两下,便绕着凸起处转了两圈,他没忍住吞咽了一下,惹得小姑娘轻笑出声,还歪头凑近看了看。
他已察觉到自己的异样,见她还不停手,再这么下去他怕是要在她面前出丑。
他弃甲曳兵,只得握住已经在他胸前作乱的手,不甚平静的声音沉沉响起:“夭夭!”
她依旧眼波流转,声音嚣张又宛转:“我能看吗?”
傅司简只好抬起虚虚贴着纸张的手,无奈又纵容地看向她。
顾灼扫了眼被拉着按到他胸前的手,抬眼瞪他:“还不放开?”
傅司简松开时瞥见皓腕上清晰的指痕,有些懊恼手劲儿大伤了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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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明·陈子升《寄寿汤惕庵先生》
②参考:明·陈继儒《小窗幽记·集景篇》
③《醒世恒言·卷九》
④司马光《孙权劝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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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阿简:心疼夭夭的手腕被自己握出指痕
后来的阿简:热衷于搞出一些深深浅浅的指痕
(溜了溜了
第18章 、桃林
顾灼压根没觉得疼,兴趣全在那纸下覆盖着的东西,掀开一看,第一个念头竟是,怪不得他的手不敢往下按——墨还未干。
桃林似海,落英缤纷,云蒸霞蔚,美如仙境。
一袭罗裙红艳似火,玉手微拈,回眸浅笑,人比花娇。
这好像是——她?
顾灼古怪地看了傅司简一眼,她想不通:为什么要在边上画一条……那么大只的狗?
指着那趴在树下抱着狗头还被她看出几分懒洋洋的一大团毛茸茸,她疑惑道:“这是旺财?”
傅司简没想到她一开口竟是问这个,静了一瞬才回道:“嗯。”
顾灼张了张口,过了会儿才一言难尽地出声:“你觉不觉得,它出现得……有些突兀?”
偏偏它还被画得纤毫毕现,栩栩如生。
看来傅司简在军营那几天是够无聊的。
傅司简见小姑娘绞尽脑汁才想出这么个委婉的质疑他写意水准的说法,解释道:“提笔时落了滴墨,只好就着画了它。”
顾灼:……行吧。
点了点左侧空出一块的地方,问道:“那你这处是想画什么?”
她觉得添些浓雾山石飞鸟,模糊掉墨色出现的生硬,断出色调层次,还是能要过来裱在她屋里的。
傅司简皱了皱眉,似是被困扰:“还未想好,我……未曾见过大片桃林,许是会有些走兽?”
他只在御花园里见过“数株桃树烂如霞”。
“那你这是凭空想出来的?”
傅司简点点头:“算是吧。”
顾灼:得,这画儿没救了。没救就没救在,她顾灼不擅丹青。
她随口说道:“西郊有一片儿,明年花开时我带你去瞧瞧。”
看着画中人,顾灼叹了口气。
北疆这地方实在没什么画工到了火候的画师,她还没有过如此惟妙惟肖跃然纸上的画像。
何况还是在一片灼灼桃林中,她实在喜欢。
傅司简见小姑娘面色失望又艳羡,拿不准她在想什么,便顺着她的话说道:“嗯,到时我与你画一幅。”
顾灼眼睛一亮,那敢情好!
似是怕她不放心,傅司简从一旁的字画缸里抽出一卷,展在桌案上。
是一幅大漠孤烟图,意境雄浑、苍凉壮阔,题字铁画银钩、力透纸背。
嗯,大气磅礴气壮山河,但顾灼不明白他给她看这画的用意。
只听傅司简道:“那幅画是个意外,往常是这个水准。”
顾灼见他侧头看向她,面上表情像是怕她不信,又想着刚才他一言不发翻出画儿来是要证明自己,噗嗤一声笑出来。
“嗯,妙手丹青,吴带当风。”
原来挡着不让她看,是怕被她误会画功不佳啊。
真不是她妄自菲薄,比起她的画,那是天渊之别。
听见小姑娘笑出声,傅司简也觉得自己方才的举动属实幼稚又莫名其妙。
直到打开门看见暗卫眉飞色舞的脸,傅司简也没等到顾灼问为何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