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身后虚弱的喘息声,林墨予眉不自觉拧起。
他踹开房门,毅然决然走了出去。
然而刚出门没走几步,他就听到屋内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他心头一紧,下意识往回看了一眼。
他甩了甩头摒去杂念,回头继续走。
可是走了没几步,他还是忍不住停下来。
在原地纠结一会儿,林墨予还是返了回去,把孩子们放到小床里,蹲下身查看司未渊的情况。
他单手托住司未渊的背把他扶起,心莫名慌乱起来:“你没事吧?”
司未渊虚弱地摇了摇头:“没事。”
说完又吐了一口血。
那进气多出气少的模样让人感觉他随时都会命丧于此。
虽然也不是第一次把司未渊弄成这样,但这次他感觉特别严重。
加上在仙雾岭那次他一共刺了司未渊五剑,这次不会真的是伤上加伤扛不住了吧?
林墨予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他从来没有想过真正至司未渊于死地,更多的只是想泄愤,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林墨予踉跄起身:“我去帮你找医仙。”
他刚走出门外,就碰到闻声而来的与邪君和一众仙侍。
林墨予顿了一下,简单向与邪君他们说了下司未渊情况。
众人立即进屋,林墨予则扒着门边看。
直到司未渊转危为安,他才松了口气慌忙离开了仙府。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司未渊是被他伤成这样的,虽然明面上他还和司未渊是一家人,但事情发展到这步田地,难保与邪君他们不会护主心切与他为敌,他不想把事情闹大,只能先走。
即使这样更加坐实了他畏罪潜逃的罪名……
殊不知他走了没多久,司未渊就缓缓醒转,像没事人一样起身,擦了擦嘴上的血迹,会心一笑:“他回来了,说明他是担心我的。”
众人:“……”
一时也不知道该担心他还是担心夫人了。
…………
林墨予一路惶恐不安回到自己的仙府。
这时凌青夜正在院中炼剑,见他神色慌张,身上的包袱还掉下一张张符纸,不由收剑问道:“墨予,怎么了?”
林墨予恍惚道:“我,我又把他弄伤了。”
凌青夜看了看他手上的血迹,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你去找师尊了?”
“嗯……”
“不是,你为什么突然去找他啊?”
林墨予语无伦次:“我不是去找他的,我是……”
说到这儿,他猛然一怔。
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手,林墨予如遭雷击。
他又忘了把孩子带出来了!
这时他忽然想起司未渊对自己的评价。
无法接受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粗心大意,更不愿接受司未渊说自己不成熟的话,林墨予失态地冲进屋内,关上了房门。
第二天起来,他照常去喂鸡,喂完鸡又去喂鱼。
喂完这些,他又去厨房拿了个硬馒头,准备带给言云苏。
自那天晚上他把凌青夜丢给他的馒头扔掉后就再没吃过东西。
他正往言云苏那里去,路上突然听见一别院里响起了一群天竺鼠吱吱吱的叫声。
林墨予好奇走过去看了看,然后就看到一群天竺鼠围着凌青夜兴奋地叫着。
凌青夜则抱着双臂面无表情地看着鼠群外的小孩。
那个小孩,正是段千寻。
他与凌青夜恰好相反,一脸激动地看着眼前人。
待鼠群散开,段千寻扑上去抱住了凌青夜的腿,兴奋地叫道:“爹!”
凌青夜脸一黑,态度冷淡地把段千寻提到一边:“我不是你爹。”
“不,你就是我爹,天竺鼠都找到你了。”段千寻坚定地看着他。
“找错了。”凌青夜死不承认。
就在林墨予被一幕逗笑时凌青夜突然冷着脸走出来,把段千寻一个人留在原地,好像真的不想搭理他。
段千寻见状跟了过来。
林墨予觉得他这样对一个孩子委实太过冷漠,正想上前劝劝他,就听到段千寻又喊了凌青夜一声爹。
段千寻感觉凌青夜有点不喜欢他,这一声便喊得小心翼翼。
“别叫我爹。”凌青夜已然带着怒气。
见段千寻快哭出来了,林墨予上前拉了拉凌青夜的袖子:“青夜……”
凌青夜挥开他的手:“别说了,这就是一个孽种。姓段的以为让我生他的孩子就可以留住我了?想都别想。”
随即低头瞟了段千寻一眼,语带不快:“当初就是因为他的降生害得我修为降了一大截,我看到他这张脸就想起那个人。”
段千寻听到孽种二字以及凌青夜这段埋怨的话小脸唰的一白。
林墨予想不到他会当着一个孩子的面说这些,惊道:“青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