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眷柔的手微微一抖。
蔺凯沉着脸，转头盯着林眷柔，眼神阴鸷。
林眷柔面上像结了一层厚厚的寒霜，冷硬道：“谢谢。”
她转身，略带不耐地叫娜娜：“走了。”
娜娜回头看了眼蔺凯，有些犹豫，林眷柔却看都不看一眼，径直离开。
娜娜迟疑道：“蔺帅，谢谢你啊，但是这个人，好像是什么大老板……你打了他，不会找你麻烦吧？”
蔺凯抬眼看了她一眼，深不见底的眸子，含着疯狂的刀尖，似乎下一刻就要把人扎个穿透。
她微微打了个寒颤，立刻后悔多嘴那一句，僵着脸弯腰朝他鞠了一躬，抖着嗓子说：“没事了没事了，我们先走了！”
蔺凯没有作声，转头看地上两人。
那一脚他完全没有留力，踹的极其狠，姓王的正捂着心口，一脸痛苦之色，倚在李佳佳臂弯哀哀叫唤。
蔺凯向前走了一步。
李佳佳惊恐地看着他，急切道：“蔺帅，这是大安集团的王总，他……”
蔺凯盯了她一眼。
李佳佳仿佛被人捏住嗓子，再不敢出声，放在王总身后的手紧紧地捏成拳。
林眷柔……又是林眷柔，为什么她想要的东西，对林眷柔来说，都这么唾手可得？！
只要一看到林眷柔，她李佳佳就成了蝼蚁，沾手即弃的一颗脏米饭，随手可拂的一粒尘土。
大家都是一样的人，谁比谁干净！
凭什么她就要低声下气、低三下四地活着，而林眷柔，却可以自以为干净地昂起她高傲的头颅！
她想到了姜石……
那个收集所有关于林眷柔的东西，为林眷柔痴狂、迷醉的——自己的爱人姜石。
为了他，她成了一个为人不齿的小偷。
她想起姜石因为她没有顺利偷到林眷柔的内衣，只有那一双穿过的酒店拖鞋而狠狠地打她，让她身上的伤痛了一个月才将将痊愈。
她想起两个人在床上，沉醉间，她眼角瞥见墙上林眷柔的巨幅海报，那双眼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仿佛在嘲笑她的不堪，那一刻整颗心都凉透。
她真是贱啊。
但她爱姜石，她忍不住不犯贱。
李佳佳感觉自己浑身的热血刹那沸腾又转瞬冷却，让她额头沁出汗来。
蔺凯冰冷的目光穿透她，他冷哼一声：“收回你的目光，太明显了。”
李佳佳一愣，却不敢抬头看他，捏在王总臂上的手却更用力了。
王总已经缓过来那一阵痛，这会儿又被她捏住手臂，不耐烦地一把挥开她，吼道：“滚一边去，那么用力要死啊你！”
这一句喊得太用力，他胸口又抽痛起来，大口呼呼地喘气。
李佳佳垂着头，面容隐在暗处，晦涩不明。
蔺凯冷嘲一声：“最好也收起你那些小心思，当谁看不出来似的。嗯？”
李佳佳神色木然，僵硬地点头。
王总终于能忍痛开口说话，他声音带着愤怒，斥道：“蔺凯，你怎么回事！我大安集团虽然不是什么大公司，但要封杀你，也不是件难事！”
蔺凯没说话，上去又是闷头一脚，这一次正正踹在他脑门上，一声清脆的“咚”！
姓王的翻了个白眼，晕了过去。
蔺凯不耐地“啧”了一声，仿佛是嫌弃他实在不经打。
他瞟一眼旁边瑟瑟发抖的李佳佳，声音冷漠：“闭紧你的嘴。”
他转身离开。
过了一会儿，旁边房间门缝里伸出来的一只手机，也被人慢慢地收了回去。
第三十七章
之后发生的这一切, 林眷柔都是不知道的。
她与程礼彰通了电话，没有提这事，匆匆聊了几句就道了晚安。
后来一阵子, 都是早出晚归赶杀青，累得很。
这天傍晚, 林眷柔收工, 剧组那边还在继续, 她带着娜娜回酒店休息。
到了酒店大厅, 看到几个女生, 有两个脖子上挂着单反，其他几个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见她过来, 立刻两眼放光，兴奋地举起相机, 对着她的脸就“咔嚓咔嚓”拍了起来。
因为疲惫，林眷柔脸上的妆容状态不太好，娜娜忙上前挡住她，笑着说：“不好意思啊，我们不接受私下拍摄的。”
其实这种私生粉丝很多，喜欢追艺人行程, 偷拍艺人私生活放在网上分享，以受人追捧为乐，有些甚至还会跟剧组住在同一个酒店里，拍摄期间就每天不远不近地缀在后面跟拍，好声好气商量也撵不走。
林眷柔其实也已经司空见惯了，但最起码不会像这几个一样, 贴着脸来拍。
林眷柔心里有些烦闷, 但也只能带着笑, 随着娜娜快步往电梯走。
旁边两个拿礼物的女生，见状就要往她身边挤，一边伸长手臂要拽她，嘴里说：“柔柔，我们都好喜欢你的！大老远给你带了礼物，你收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