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惊讶,但随即想到这种传讯方式本来就是哈桑教给他的, 那么哈桑的主人知道怎样跟自己联系也很正常。
……看来从者与御主的关系比他所以为的更紧密
没办法, 之前他对从者的了解都是来自迪尔姆德,枪兵组的主从关系相当差,基本只进行最基本的念话通讯,因此悟子对从者与御主的关系产生了错误印象。显然暗杀者的御主与暗杀者的关系更紧密,他不仅知道暗杀者都做过些什么,甚至知道哈桑的这一个人格侧面曾告诉过悟子, 自己在内部的代号是‘可可’。
悟子曾经想过,拜托暗杀者与自己建立联系,有一定几率暗杀者会征求御主的意见,但当时暗杀者很郑重的思考后答应了他的要求, 让他误以为这是暗杀者自己的决定,现在看来, 多数也是经过他的御主的许可。
这让悟子也对言峰绮礼产生了兴趣,究竟是出自何种考虑,让一名御主决定将自己从者最后的使用权转交他人?这是风险极高的做法, 而他也才与言峰绮礼见过一次而已,还是用孩童的形态。
如果将那个决定当做某种高风险投资的‘预付款’, 那么现在是对方希望索要代价?
在社会关系中这种行为很常见,你拜托他人做事,为了避免被拒绝,会预付一些好处, 主动给予他人一些帮助, 那么接下来你的请求就有很高概率被接受。
六道悟子最终决定接受了这次会面, 在他看来言峰绮礼已经不再是御主,没有了英灵的身份战斗力再强,也无法与他抗衡。不是他自傲,在圣杯战之中大部分的魔术师战斗力都在地底,偶尔一些在地表,也无法跟只比天花板矮一小点的自己相比。
不过,谨慎起见,他还是笼罩了一层感知干扰。
约见地点是他当初跟哈桑休息时候的公园长凳处,这再次证明他与可可见面的经过这位前御主先生了若指掌。
神奇的是,当这位神父先生到来的时候,本来在他身周徘徊的鸽子哗啦一下全飞走了。
明明神父先生也跟暗杀者一样,很擅长隐藏气息,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鸽子们仿佛遭遇到某种无形声波驱赶似的全飞了。
“我一向不讨动物喜爱。”
说着,神父站定在他面前,安静的看着他,似乎有些困惑。
“……?”
悟子奇怪的偏头看向神父,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抱歉,因为你看起来跟从暗杀者的视角看起来的感觉不同,是暗杀者的感知方式比较特殊,还是你使用了某种感知干扰?”
——竟然还能从暗杀者视角观察?啊啊啊!难道说他上次跟可可说的话,对方全都有听到?!背地挖角别人的员工被当场直播给老板,羞耻啊!
“抱歉,这是我的习惯,我会解除掉对你的感知干扰。”
神父看向少年,很快,之前那种似是而非的感觉消失了。
“你……果然是特殊的。”神父再度提出疑问,“我想请问,现在的你是你的真实形态吗?你真的是人类?”
悟子:“能不能直接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想?”
神父走过去,很自然的坐在他身边长椅的另一侧,这才开始解释。
“由我自己说明有些羞耻,但是你的话没关系。一直以来,我都无法对于人们普遍认为美丽的事物感到美丽,却对很多人厌恶丑陋的事物难以忘怀。我知道自己的感官与常人有着严重偏差,然而这样的我,却对你这样明显会被常人所喜欢的外貌感到了所谓的‘吸引力’,不,说外貌似乎有些狭隘,应该说是你整体的存在所带来的感官。”
悟子没有对如此直白的赞美做出类似害羞之类的反应,他觉得理所当然。
因为他的基因模板——五条悟,是个除了性格之外极限接近完美的人,不是他说,就连他也觉得这张脸孔帅破天际。
至于感官方面,只能说言峰绮礼是个极为敏锐,能看透他人本质的男人。再怎样说,他都是被全世界咒术师诅咒过的人,其本质与精神构造实际上已经完全不算人类范畴。如果言峰绮礼正如他自己所说,是对丑陋与可怕事物感到难以忘怀之人,那么他多数察觉了他的本质——有着人类形态的咒灵,披着人类外皮的诅咒,这就是六道悟子,本该成为世界之敌的存在。
“不是你的错觉。我曾被很多人诅咒。”
哪怕是过去的事,诅咒大约依然存在。
“明白了,感谢你的解释。我想请教一下,你现在还能跟暗杀者联系吗?”
悟子回答:“不能,但是我已经接入了圣杯系统之中。”
“暗杀者的本体以情报信息的形式存在,他的信息一直存储在服务器——也就是英灵座之上。所谓的圣杯召唤,其实是从他的本体拷贝了情报到现实世界魔力所形成的临时载体,就像用手机从云端下载文件。”少年解释道,“圣杯战的过程中所产生的各种情报都存储在终端,在手机破坏之前,系统会自动备份手机的情报到云端,所以从视觉效果来看文件随着手机消失了,实际上情报依然存在。而我所做的是当文件在终端之时植入了一个后门,或者说病毒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