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儿……”
昔邪蹲下来摸摸他的头,察觉到异样抬头就发现赫连仇眼神低沉的看着自己,虽然嘴角噙着笑,但眼底却隐约染着怒意。
怒火中烧却又不好当场发作的时候,赫连仇就是这样的表情。
昔邪暗自捏了把汗,装作没有发现他的不悦,拿着小布球跟小家伙玩起来。
这回轮到赫连仇坐在一旁看着,昔邪完全不敢抬头,大多数时候都背对着他,只让睿儿做挡箭牌。
直至小家伙玩得累了赫连仇才走过来把他抱起来,哄了片刻交给宫人,又用心嘱咐了一番才和昔邪离开。
赫连仇终究没有发火,离开睿儿的寝殿后去了御书房,还交代宫人送昔邪回他所住的贤德殿。
昔邪原本以为今日的失态就此揭过,却不想夜幕降临的时候近侍来传说王今夜要过来,让他做好准备接驾。
昔邪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赫连仇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晚间过来了呢,为了准备迎接南安国主的到访,这段时间日理万机的人比平时忙了不少,不过今天赫连仇要过来,绝对不是因为他闲下来了……
三年多来,昔邪没有惹毛过赫连仇,他们相处的时候气氛虽然谈不上融洽,但也是平心静气的,可是,今天的频频失态,昔邪确定自己惹得赫连仇不高兴了,也不知道等下会不会被问罪……
为了不再惹得赫连仇不快,昔邪早早的收拾妥当,准备了平日赫连仇喜欢的茶点恭候大驾,还特地点了平时都不用的熏香,就当是他有点心虚吧。
赫连仇过来的时候,察觉殿内点了熏香嘴角不禁扬了扬,他一直觉得昔邪作为一个女人过于刻板,没想到也有懂得讨人欢心的一面嘛,是担心他生气吗?
不过,这应该也是京墨的功劳,京墨不来,昔邪就不会失态,不会失态自然就不会刻意讨好他,果然,女人啊,也只有在心上人的事情上藏不住心事了……
赫连仇踏入内殿,近侍和宫人们退下并关上门口,昔邪举止得体的上前行礼:
“臣妾恭迎王上。”
赫连仇点头:
“平身,无须多礼。”
昔邪欠了欠身:“谢王上。”
赫连仇往里面走,到铺了软垫的椅子上坐下又说:
“你也坐吧。”
“是。”
昔邪上前给他倒了一杯茶后在他对面坐下。
赫连仇专心喝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昔邪注意到他今晚没有带着书卷之类的东西,连开场的问候都显得单调了很多,至少平时还可以问一下他看的书什么的。
赫连仇连续品了两杯茶后评价:
“你沏茶的技术又进步了很多。”
昔邪低着头笑了笑:
“王喜欢就好。”
赫连仇不答,目光定在他脸上,像是要看出点什么来。
“……”
昔邪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无形的威压让他不敢说话也不敢抬头。
赫连仇等他紧张的心情快要到临界点的时候才又语气温和的问:
“今日跟京墨聊天还顺利吗?”
终于开口了,昔邪暗自松了口气,稍微斟酌了一下回答:
“托您的福,很顺利,臣妾问了司烨殿下的情况,京墨说殿下在天枢国过得很好,臣妾也说了些关于睿殿下的事情让京墨回去转达,可以让司烨殿下放心。”
“嗯,”赫连仇笑着点头:
“既然你说了,孤就不用另外找京墨交代了。”
“额……”昔邪一怔,急忙解释:
“臣妾见王跟南安国主多聊正事,所以就跟京墨交代了,王不怪臣妾越矩就好。”
赫连仇笑笑:
“爱妃如此贤明聪慧,孤怎么会怪罪呢。”
“臣妾惶恐……”
昔邪心里打鼓,完全参不透他话里的意思,这种语气怎么看都不像是在真心夸奖他。
赫连仇不再纠缠这个问题,说起其他来,只是东拉西扯了半天,都是聊一些不咸不淡无关紧要的小事情。
面对面坐着聊,承受近距离的审视,昔邪越来越紧张,心里无奈的想,难不成真的要这样耗上两个时辰?
“……”
就在昔邪内心越来越焦躁的时候,突然听到天籁之音:
“时候不早了,孤今日也乏了,今夜就早些安寝吧。”
虽然才过了半个时辰,但昔邪心中却有种度日如年的焦躁感,听到他的话之后急忙起身行礼:
“王日理万机辛苦了,早些安寝是极好的,臣妾恭送王……”
赫连仇没有起身,见他如此急切的样子心里暗笑,不等他说完就突然恶趣味道:
“免送,孤今夜宿在这里。”
昔邪下意识的点头:“是……”
又瞬间反应过来失态的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