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放把姜若微画的那些画找出来,带回去给了穆瑾辰。
穆瑾辰见他一脸气咻咻的,不由得纳闷:“怎么,让你去拿点书画,还有人为难你?”
楚放苦着脸,“倒不是,可谢姨娘也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她竟然那样怀疑世子!”
“她说了什么?”穆瑾辰十分好奇。
“她,她说……”于是楚放把谢姨娘那句话又说了一遍:“世子,您说她过分不过分,世子您是那样的人吗?您这样的君子,怎么会不知道分寸?”
“……”穆瑾辰一阵沉默。
他忽然想起梦中,他将要外出公务,姜若微送了他一件贴身小衣。
那是一件白色的小抹,上面还绣了一支红艳艳的海棠花。
穆瑾辰忽然热血上头,心中失落:
那条小抹,怎么梦里有,现实却没有呢?!
“世子,您怎么了?”
见穆瑾辰神色古怪,楚放纳闷。
“咳,没什么。你出去吧。”
穆瑾辰把姜若微的书画放在桌案上,取出一张展开:
她画得是山水画,有山有水。山上有树,水上有船,虽说笔法生涩僵硬,到也看得过去。
穆瑾辰不禁感慨,这丫头还挺聪慧勤奋的,听说她之前从未学过书画,没想到才几月功夫就有如此长进。
只是,想到她勤奋学画是为了讨好三公子,穆瑾辰心里郁郁不快。
他又展开另一幅画,也是一副山水画。只是这画看着有些怪。
穆瑾辰盯着画看了半天,许久他终于发现,这画中的一株松树,和第一幅画中松树有七八分相似。
穆瑾辰没多想,又打开一张画,只见这幅画中的一座山峦,与第二幅画中的山峦一模一样。
“……”
穆瑾辰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快速打开其他的画,只见每一幅画都有一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不是山峦一样,就是草木一样。
出现在这副画的亭子,又会出现在另一幅画中。
但这些画细细比较起来,也只是有一两处相同,要是随便拿出去一两幅,旁人是绝看不出其中的关窍。
穆瑾辰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丫头,还真是会投机取巧。难怪她短短数月,就可以画出“不错”的山水画呢!
……
这日入夜,明越回来了,他一脸土色。
“世子,小人被骗了。前日我在路上遇到了那名车夫,他正驾着马车往京城返回。”
“我连忙拦住他,可车内空无一人。车夫告诉我,当日姜姑娘三人没出城就下车了,还吩咐他出南门,一路往南,七日后才可以返回。”
楚放目瞪口呆:“这是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世子,这么说姜姑娘并非去了南面!”
“……”穆瑾辰脸色铁青。
他,居然被人耍了!
楚放瞄了瞄穆瑾辰的脸色,不敢说话,只得小声嘀咕:“姜姑娘没去南面,那她去了哪里呢?”
“这下可麻烦了呀。天地那么大,找姜姑娘就像大海捞针一样!”
穆瑾辰沉思片刻,忽然开口:“去西南面。”
楚放瞪大眼:“世子,你怎么知道?”
“她们一个书生两个小姑娘,不会往北走。北面、西北一带民风彪悍,又常有山匪,他们不会去。”
“她,不会去东南面的江南。”因为他告诉过若微,过一阵子他要外调出京,去两浙路任职,她不是个蠢人,自然会避开他。
“她的老家在东北方,她也会避开。”
“剩下的就是西南一带了。明越,你多带些人,分散开来,往西南去找。一路仔细查问,总能发现蛛丝马迹。”
“是!小人一定将功赎罪,找回姜姑娘。”
……
六月底。
从京城出来,已经过了半个月,再有数天。姜若微三人就要进去陕西路了。
这日三人正在赶路,见路边有一处茶摊,沈时清停了马车,招呼着若微和碧儿停下喝口茶。
出门在外,沈时清为了方便,又换回了男装打扮。
她行为举止浑然天成,从没有人怀疑或她的性别。
而姜若微扮成沈时清的夫人,穿着一身褪色的暗青布裙,脸上还用口脂点了一堆麻点。
乍一看,她还不如沈时清眉清目秀。
碧儿则装作沈时清的妹妹,三人一路同行,倒没有遇到什么意外风险。
三人下了马车,去茶摊坐下,要了一些简单的茶水吃食。
虽说姜若微有些积蓄,沈时清那里有穆瑜英给的几百两银子,但也不敢随意花销,以后去了西川,需要用钱的地方多。
沈时清叫姜若微神色从容的啃着硬饼子,十分佩服:“你还真是随遇而安,先前我还担心你受不了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