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大晋是挑了两名大晋贵族世家之女作为媵妾要和秋骊一同嫁入北国。
但北国的使臣言明,他北汗王能娶得公主便已知足,并不需要媵妾相随。
所以如今的陪嫁便都是属于秋骊一人的,随行在她喜车后头的那支浩浩荡荡的队伍便都是她的陪嫁。
这支队伍包括:陪嫁陪官极其家眷共一百余人、侍女四百人、内侍两百人、奴仆五百人、农人及匠人两百人,兵丁一千人、伶人及优人一百人,总数超过两千五百人。
除此之外,还有送嫁到边境的两千兵丁,加上北国的五千迎亲队伍,已经差不多上万人了,整个规模那是有够恢宏壮观。
不过大晋向来有下嫁公主到外邦和亲的先例,像她这样嫁到外邦中的大国的公主,为着好看她的陪嫁也不能寒酸了去。
但对比于嫡出公主的规模,她这还并不算是逾制。
感慨一句自己的高光时刻也许就在此刻了,秋骊披着凤冠霞帔坐到马车上,北国的使臣头领上前,右手抬起放在左胸,弯腰行了个礼,向她问好。
唉?这汉语说的还算流利,可总有些怪怪的感觉,哦!是没有语调和起伏,一溜下来的。
“起来吧!”秋骊示意他无须多礼。
“请问,大人如何称呼?”秋骊询问道。
“殿下折煞老臣了,您很快就是我国的可敦了,老臣名叫阿日德,汉意是人民的意思。”
“哦?好,无须多顾及与我,你们更加熟悉路线,一切都听大人的即可。”
阿日德?这不是蒙语吗?怎么回事?北国,难道是个蒙古部落吗?
秋骊竟产生了些许亲切感,因为她就是纯粹的蒙族人,她的父亲祖父都本是没有汉姓的,直到后来国家规定,蒙族人须有姓氏,可以是祖先的或是姓名为姓。
于是她家祖父便以外祖父的名字,以秋为姓了。
秋骊突然觉得,这场政治婚姻也许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差。
至少,嗯…目前看来还不算太糟,至少在语言方面和一些习俗上不会给她带来太多的困扰。
果然身边来自北国的几个女奴的窃窃私语让她放了心,果然她们说的话里,她能够听得懂大概,虽然有少许差别,但是顺着大意,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不过她们的服侍和传统的贴身蒙古袍可不太一样,有些像满服又有些像胡服,窄窄的袖子立起的衣领,头上佩戴轻纱,长及脚踝的衣摆,脚上多是短靴相配。
倒是颇有几分维族服侍以及西域那头的感觉,看来那北国应当也不是特别荒凉,不然也不会穿得那么飘逸。
一直向北行走,直走了一个月,这几天夜里都是在驿站休息,白日前行。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①
慢慢的土地的质感发生了变化,一直困在轿车上的秋骊,时时刻刻表露出无聊两个字。
她一连坐了一个月的马车,身子骨都觉得要散架了。
但外头的人,走路到现在的还占大多数,她一个能乘坐交通工具的,也没那个脸报怨什么。
无聊期间也只能时不时地和几个群友扯淡,可群友们也不是整日里都泡在群里。大多数的时间,她都是看着轿子外面发呆。
走着走着,山地逐渐的少了许多,黑土地变黄土地,黄土地变沙地,甚至于这些天几乎是都在沙漠里行走着。
看着这带着黄色沙石的四五级大风,甚至肉眼可见的小龙卷风。
嗯!熟悉的风,熟悉的沙漠。
虽然不知道这北国究竟在哪里,可这地理环境和气候还真是像极了她的故乡——内蒙。
好吧!好像一要公主和亲就是到我大内蒙,那昭君出塞,到的地方…咳咳,离她的家也就只有两个小时的路程。
不过吧…,这要是换作别人或许还真是不习惯,可她从小生活在那里,或许这会比在现代的时候自然条件更恶劣些,可她以前也没这么多人伺候啊!也没这个金手指啊!
一直走了近三个月才到了北国和大晋的边境,这时的地理环境也逐渐发生了变化,从良田一直走到沙漠又到草原,而季节也从初冬过渡到了初春。
到了边境,送嫁的两千兵丁便也要重回大晋。秋骊对着送嫁的郎官道了谢,那送嫁的人,就是张皇后的侄子,也才小小年纪,就已经是侯爷了。
“殿下,到都城凉城还有七八天的路程。”阿日德在她轿外低头说着,流利而怪异的汉语有些让人发笑。
“嗯,日夜兼程便是,不要因为我而多加浪费时间。”
秋骊已经要让这样的不断赶路折磨的快失了脾气,只想着赶快结束这样的似是没完没了的感觉。
又是日夜兼程的赶了五天路,浩浩荡荡的出嫁大队,一路跋涉终于到了凉城,虽说已是傍晚时分,却还是有着不少的民众跟随着欢呼雀跃着,不断的大喊着汗王永生、新婚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