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乡下的小孩子都是散养的,没办法,大人一天的事情多得很,也不可能整日把孩子绑到身上,一般来说,村里的小孩子只要长到三四岁了,家长就能放心的把孩子放出去了。
反正都和自家的小孩子们交代过了,不能去河边和山上疯玩,小孩子要是只在村里玩的话,一般是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尤其是村子里也有好几位七十来岁,已经不怎么下地的老人,平常他们在家里照看自家小辈的时候,也会顺带着照看一下别人家的孩子。
姜家所在的这个村子百分之九十的人都姓姜,往上数十辈都是一家的,大家也很团结,不像其他大队那样,队员时不时的还要为三两根小葱蒜苗吵一架。
如今正是夏天,蔬果最丰富的时候,只要是稍微勤快一点的人家,那自留地里的新鲜蔬菜都是吃不完的。
村子离公社和县城又远,所以村子里人的人家也没有机会把地里的菜弄到县城里去卖,要是自家吃不完的话,除了摘下来泡酸菜之外,都是让和自家关系好的邻居随便摘来吃的。
姜家冯丹琴和两个儿媳妇都是勤快人,地里的菜长得格外的好,自家吃都吃不赢,倒是不用去别人家的地里摘菜吃。
也的亏村里的大人这会儿都在午休,所以姜宁宁从村口一路走回家,也只遇到了两拨小孩子,没遇到什么大人,倒是避免了不少探究的打量和好奇的攀谈。
姜山他们上午顶着大太阳挑水浇了一上午的稻田,吃过午饭都休息了,姜宁宁推开自家的院门走进去的时候,竟然一个人都没有惊动。
姜宁宁先去灶屋把东西从超市里一股脑地拿了出来。
她把肉和鸡肉暂时放在了木盆里之后,又把奶粉和其他东西拎到堂屋的桌子上放着。
冯丹琴他们就睡在堂屋隔出来的小房间里,迷迷糊糊中她好像听到堂屋有悉悉索索的动静,不过她觉得是自己睡迷糊了,也没当一回事。
这几天入了伏,稻田里的水干得特别的快,眼下又是田里的稻穗灌浆的关键时刻,缺不了水,只能靠着人力从河里挑水灌溉。
稻谷是队上一年中最重要的庄稼,轻视不得,所以这几天村里的人大部分都被队长姜远安排着去挑水了,连冯丹琴这种体格看起来还不错的女同志都扛着扁担上了。
也是累狠了,加上村里没什么小偷小摸的混混,所以冯丹琴也没把这么一点响动当一回事,自以为是老鼠在闹腾。
然而姜宁宁放好东西之后,又去灶屋打了水擦身子。
她顶着大太阳走了四个多小时的路,出了一身的汗,浑身黏糊糊地难受得紧,现在烧水洗澡又太麻烦了,所以她就想着先打点水擦擦身子,多少也能松快一点。
姜宁宁没拿稳水瓢,舀水的时候水瓢不小心在搪瓷盆子上磕了一下,这点声音放在平常也没什么,偏偏现在姜家小院里格外的安静在,这么一点声音听着就有些明显了。
冯丹琴听到动静也睡不下去了,从床上爬起来就从房间里出来查看情况了。
看清弯着腰在水缸前舀水的人之后,冯丹琴的脸上当即就挂上了笑:“我就说听着外面又动静,你这丫头,回来了怎么不出声呀?”
姜宁宁手里拿着水瓢,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我这不是见你们都在睡觉吗,就没出声,就是走了这么远的路,热得不行了,我就想着舀点水擦一擦,谁知道动静这么大。”
冯丹琴看着盆子里的冷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热你烧水洗澡呀,怎么能用冷水,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小姑娘家家的,不能贪凉用冷水洗澡,不能贪凉用冷水洗澡,你怎么就是不听呢?喔,你现在图省事了,知不知道以后还有你遭罪的时候?”
冯丹琴念叨归念叨,但是到底是个心疼女儿的,看着女儿被晒得通红的脸,她也是心疼的,当即伸手接过闺女手里的盆子,转身把水倒进了锅里。
冯丹琴一屁股坐在灶台前的小板凳上,一边扯引火的干草,一边对姜宁宁招呼道:“你先去歇一会儿,我给你烧一锅水,也用不了多少时间,好了我叫你。”
姜宁宁摇了摇头,站在门口没挪脚:“我就在这里陪您说说话呗。”
冯丹琴心里十分的受用,女儿和她亲近,她自然是高兴的,女儿隔了近一个月才回来,她嘴上不说,心里也是惦记着的。
不过冯丹琴心里虽然这么想的,嘴上却还是劝道:“这灶屋里又是烟又是灰的,你待在这里做什么。”
姜宁宁干站着也不自在,她指着盆子里的鸡说道:“要不我来烧火,您把鸡砍出来,等会儿就炖上,晚上吃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