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是他对她的兴趣散去了, 她的下场大概也不会比别人好多少。
世上这样的例子太多了。
谢宁没有那个自信她对许扶清来说永远都是特别的, 自己从小到大做事皆只做比较有把握的事, 没八、九成机会,或者是赢面很玄乎的那种一向不会选择。
他可是原著里无情无爱的杀人工具。
尽管这次许扶清升了好感值很叫她惊喜,但还是不能动摇自己坚定地选择卫之玠为攻略对象不变的心。
谢宁暗暗地收好思绪, 眼睛一下子还是没能离开许扶清的手腕, 缓了缓神,问:“你……你为什么要割那里。”
会死的,她不信他不知道。
而且自.残这个词也不太可能会出现在许扶清身上,所以一定会有理由的。
作为一个非常怕疼的人,谢宁不敢想象用刀抑或匕首等物划手腕, 那该有多疼, 还会看见血液一点一点地从自己身体内流出。
在现代做体检抽血,她都受不了。
许扶清手指轻轻地撩拨着腕间的小铃铛,闻言缓慢地抬起头。
外面日头正旺,即便没开门, 房间也明亮,将他的脸照得苍白不已, 偏生唇瓣又红似枫、青丝黑似墨, 宛若从炼狱里刚爬出来、重见天日的魅鬼, 皮相美得艳丽却不俗气。
鬼向往光,但见到光后,他们却会死。
白莹修长指间的小铃铛滑落,一下一下地撞砸着其他小铃铛,发出一阵阵叮叮叮音,既连绵好听,又诡异。
谢宁的视线从他的手挪到了他的脸。
许扶清状似认真地想了想。
他目光定格在空中,也不知是在看她还是看什么,精致的眉眼微微一挑,笑吟吟地道:“这个啊,我好像忘了,真奇怪。”
这是不打算告诉她了。
谢宁没再问下去,两人也默契地不再提昨晚一事,她指了指房门方向,惴惴不安地说:“那好吧。我得走了。”
这小心翼翼的语调听着怎么感觉自己在跟他偷.情?谢宁皱了皱眉。
他若有所思地微笑,“嗯。”
一得到许扶清的允许,谢宁便健步如飞地跑出去,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许扶清看了一眼门纸倒影出来的人影,低垂的眼睫下翻涌着滔天的杀意,指节叩了叩光滑的桌面,铜铃铛也跟着晃动,看不仔细上面雕刻着的精美雕纹。
接着,他没什么表情地倒了一杯水,喉口滚了滚,尽数喝掉。
就是今晚吧。
他......等不了了。
*
谢宁一回到房间,应如婉就凑了上来,“谢宁,你去哪儿了?我找了你一早上。”
“没去哪儿,就是在府上闷得慌,早上一起床就出去走走了。抱歉,让你担心了,以后我出去一定留张纸条或让林府的下人转告你。”
应如婉微微颔首,只是还有问题,目露迟疑道:“昨晚你去找夫子了?”
在回来之前就想好了说辞的谢宁脸不红心不跳地坐下,举起茶壶倒了杯茶,“嗯,我找小夫子说些别的事,说完就回来睡觉了。”
然后,她随口一问:“对了,你昨晚没回来,是一直跟卫夫子在一起吗?”
今天早上才到处地找她,说明应如婉是今天才知道她不在房间的,倘若昨晚便回房了,也不至于第二天才发现自己不见。
应如婉嗯了一声,“我们把林府下人的口供都对了一遍,发现了一件事,他们貌似都在撒谎,有事隐瞒着我们。”
说到正事,谢宁面容严肃了点儿。
不管怎么样,这都是揽天书院派遣下来的任务,他们是必须得完成的,不然柳如叶那头不好交代。
她正了正色,问:“什么事?”
大家都是揽天书院的弟子,有什么消息自然是共享的,应如婉也不会特地瞒住她,于是娓娓道来。
伺候死去的林府老爷的侍女和小厮曾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多年前隐退了,这是卫之玠让沈墨玉出去调查后得知的。
而林府下人都坚持说他们是失足掉进水井里死了。
这根本不可能,先别提一般杀手身手比常人敏捷,就说两名武功极高的杀手在无人算计的情况下,先后掉进水井里溺亡这个说法便挺荒谬的。
普通人能接受杀手终日地陪伴在自己身边,也算是胆大了。
当中还有的蹊跷之处就是林府虽是西京城里比较出名的富商之家,但林府老爷也无须请已隐退的江湖杀手来伪装成下人保护自己吧,而且一保护便是保护十几年。
谢宁听到一半,最搞不明白的就是这里了。
除非是做过什么亏心事,怕有人要报复自己。
不过在生意场上,这种事不少见,毕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古代的生意人为了抢夺生意,出此下策也不是没有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