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袖口处掏出一张纸,递给为首的那个太监,太监接过低头,道:“是。”
陶歌这才满意点头,打着哈气伸了个懒腰往前走,路过楚肖身边时,楚肖脊背格外僵硬,陶歌和他错身而过,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也并未停下来或是说什么,楚肖等他彻底走远了这才松了口气。
正当队伍继续往前走,楚肖抬头对上不远处霓裳的目光,只觉得方才那一下他自己没怎样,却把霓裳吓得不轻,楚肖唇角微勾,示意霓裳别紧张。
刚做完这个动作,背后忽然响起陶歌的声音,陶歌道:“等下。”
楚肖:“……”
陶歌不知何时折返,这乍一出声却是把楚肖吓了一跳,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大部队依言停下,楚肖感觉陶歌的声音越来越大,似乎距离也越来越近,陶歌上前,刚好停在他的身侧道:“我还有味药材忘记写了,哝,这个。”
为首的太监道:“是。”
陶歌笑了笑,露出一口大白牙道:“有劳。”
太监道:“陶大夫客气了。”
陶歌在这里的身份特殊,他既是楚国请回来的大夫,但又并不隶属楚国,在明长苏中毒危险之际又能够施展医术救人,俗话说医师部分国界,当陶歌给明长苏看病时底下的人都已经开始叫他太医了,各自心底都明白给他安了个不小的官职,但陶歌本人不喜欢,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还是喜欢做个闲散大夫,故才会和这些宫女太监如此客气。
楚肖并不在意这一点,只知道方才陶歌这回马枪杀的他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方才还在安慰霓裳没事的,现在他也跟着心惊胆战,心底默默扎了个小人,给这个小人脑门上一巴掌拍上陶歌的名字。
鹤行只负责带他们跟上大部队,其他的事情并不参与,是以从这一刻开始,剩下的路便是楚肖自己来走,大部队还算顺利,一路往宫门口过去。
穿过最长的那条回廊,便是北门,往北门走便出了皇宫,一路上顺利,但没想到在路过回廊时,遇到点事情稍微停顿。
他们跟前的是一顶格外大的轿子,但算不上华丽,很简单的配饰,马车缓缓往里走,就停在他们不远处,下来一个人。
那是一个身穿官服,头戴官帽的人,乍一眼看去那人身形稍微有些瘦削,但眉目极其俊美,那人看着年纪不大,楚肖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这多一看,楚肖就觉得这人很眼熟,但他又不记得是谁。
这点想法在他脑海之中一闪而过,并不太在意,毕竟现在最要紧的事情便是出了这个皇宫,马车驶过,大部队的人靠边站,眼下马车里的人下了车,他们便是如常往外走。
正当楚肖快要接近宫门口时,身后一阵马蹄声袭来,动静太大,都能感觉地面轻微的震动,有些许人停住脚步不由得往后看,楚肖听着这一阵马蹄声,竟又觉得十分熟悉。
这种熟悉感在他停下来往回看时便确定了,他身后不远处明长苏身着一身便服,身后跟着一群人,一群人骑着马踏风而来,速度极快。
马蹄径直掠过那辆马车,包括那辆马车上下来的人,往他们这边走来,楚肖看着他们越靠越近,心底便月慌张,他瞪大眼睛,有那么一瞬间,他好似对上了明长苏的双目!
那一刻他当下一颤,急急忙忙低头装作若无其事,马蹄声已经越来越紧,眨眼间便到了他身边,马停下,楚肖下意识低头,余光瞥那坐在马上的人。
下一瞬,他被握住手腕一阵天旋地转,楚肖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眨眼间便一斤通过坐上了马背,靠在明长苏的胸膛上,明长苏靠得很近,声音贴着耳边沉沉响起来。
明长苏嗓音沙哑,语气极沉,他道:“被我抓到了。”
楚肖:“……”
他就临门一脚踏出皇宫,眨眼的瞬间就被明长苏截胡带了回去,一路无话,跟在明长苏身后的那群人围着他们的大部队,楚肖被明长苏带着先走,只能眼睁睁看着霓裳被他们围在一起而无法作为。
马骑得飞快,明长苏的气息也很急,停在殿外,明长苏先下马,楚肖这才看清他的脸色苍白,在明长苏对他伸手时便不想给他增加负担,于是打算自己下来,哪成想明长苏忽然拽着他的手腕,将他揽入怀中,另一只手直接超过他的膝弯将他横抱下来。
楚肖顿时一动也不敢动,明长苏的嘴唇发白,显然状态很不好,可即便如此,还是抱着楚肖一步一步往殿内走,他脸色沉得可怕,楚肖埋在他肩窝当鹌鹑一动不动,直到进了殿他才发觉不对劲。
楚肖歪头,心道怎么带他来明长苏生病住着的寝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