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来人并未向鱼璇玑行礼,果决干脆地说出两字,身形未动戴着黑丝手套的手微动。鱼璇玑只觉一股棉柔之力袭来,手指上一空那指环就于眨眼间到了那人手上。他稍微将头一垂,脱了手套露出只长着老茧的手在指环上摸了几下,很快回道:“这的确是信物夭桃指环。”
鱼璇玑冷嗤:“这天下间独一无二的东西尤又岂是能仿造的。”
这两人气息都很冷,白家兄弟眼中一片担忧,也不知后事要如何发展。
“既然信物在你手中,你只需回答一个问题,待身份确定后流沙自然尊为主上。”他声音冷冽,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危险气息。
他说话的口气中似有对她的不尊,鱼璇玑难得地没有追究。对于将来会有这样的属下,鱼璇玑觉得不错,起码气场上很是强势,这种倨傲也为她所喜。铮铮铁骨,打不断,折不了,外加强悍的实力,这种人不收为己用简直就是一大失败。“说。”
白毅他们也想知道那个传说中很是困难回答的问题是什么,两人都侧耳聆听着,生怕漏掉了一个字。鱼璇玑也在想,长卿会用什么样的问话选择流沙的主人,三双眼睛或深或浅地盯紧了中间那人。斗篷着身的流沙首领周身萦绕着戾气,须臾,他冰冷无情的声音从喉咙中发出。
“先祖想要娶的女子是何模样的?”
噗!要是他口中喝着茶,定然会毫不犹豫地喷不出来。白逍心里乐啊,这先祖也太奇葩了,竟然弄出这么个问题来。都几百年了,谁知道你想娶的女子是什么模样的。虽然这样编排祖宗是不对的,但他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问题。白毅为人沉闷严肃,在听到流沙首领的话也禁不住地嘴角抽了几下。
这问题的确深奥,别说旁人了,就是他们这些子孙也不知道。
脸上闪过丝许愕然,鱼璇玑心头一疼,瞳眸似被刺过般让她觉得泪意快要泛滥。换了脸后,她的脸上再也没有了什么悲喜的表情,可就是这短短一句话,把她潜藏的伤痛的勾了起来。她垂着眸子,徐徐道:“他曾说过,等我长大了一定要娶一个姐姐一模一样的女孩子。他的姐姐叫做虞诀,是当时大陆上被称天下第一美的北虬王郡主。”
这一刻,她不关心自己的答案是否正确,脑中就只有遥远记忆里,虞长卿那张模糊的笑脸。
长卿,时光如此久远,姐姐都快忘记你的容颜了,你是否会怪我?心,若被什么东西给揪着,阵阵紧缩中漫出疼痛来,让人全身都麻痹了。
“流沙首领柳屹见过主上!”她思绪还未回缓,跟前的人已经单膝跪地恭恭敬敬地朝她行礼,并将夭桃指环虔诚奉上。
白家兄弟吃惊地看着下跪的柳屹,还以为鱼璇玑的答案是胡编的,哪晓得竟是真的。就算看不见柳屹的面部神情,但那动作却是万分恭敬不敢亵渎。从他的郑重里,白家兄弟明白了,原来这个女子真是祖训中的有缘人。白家和流沙蛰伏五百年,就是等待着她的出现。
这一霎,不用提醒,两兄弟也跟着跪了下去,躬身道:“见过主上。”
这声主上是白家臣服的肯定,鱼璇玑清冷的眼中总算有了那么点笑意,扬手道:“起来。”拿回夭桃指环,将眸光从白家兄弟转移到柳屹身上,道:“你且跟本座来,你们则回去休息,后续本座有事吩咐你们。”
这回,她不再是孤单奋斗无所依靠,有了白家的雄厚财力和流沙,她的第一步总算是踏稳了。
“属下告退。”白家兄弟自觉地退走,鱼璇玑则带着柳屹上了二楼,有些话她还想单独问问他。
夜里风大,一向不惧严寒的她都感觉到了那么丝丝凉意,透过肌肤入了骨髓。两人于楼亭上,夜观风雨凄凄,身上俱是寒气四溢。
“跟本座说说,流沙这五百年来的运作。”能得流沙,她心中甚喜,可一想到柳屹确认她身份问出的问题,她觉得有些地方想不通透。
“回主上,先祖留下祖训,白氏子孙无权调用流沙,而流沙的使命则是等待有缘人出现。关于有缘人,夭桃指环是条件之一,还有就是得回答出方才问题的答案。流沙不依附白家存在,有自己的运作,包括情报、银钱等。不过,在有缘人没有出现前,流沙只能蛰伏,不能被任何发现。我们的势力如蛛丝遍绕三国,五百年来没人发现。如今主上接管流沙,流沙一切听凭主上调遣。”柳屹将流沙的情况大致说了下。
鱼璇玑思忖着,狐疑道:“流沙的势力已经蔓延了三国?”五百年别被人发现,又在三国中暗藏实力,流沙简直超乎了她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