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出现,或许他带来的人也受到了攻击,但只有有一人活着,带他们两个中了毒的人离开也非难事。
鱼璇玑气喘地停下,将他身体扶稳当,双手顺着他腰际一摸,果然在左侧发现而来略微鼓起的皮囊。里面还有着水,捞出被油封的信号弹弹射上天空,一簇鲜亮的蓝光便在飞雪缭绕的空中炸开了。
“人多不多?”鱼璇玑现在担心着杀手背后的人也跟着来了,她来这里并没有支会柳屹他们,想要联络陨圣楼的人暂时也不可能了。
也就是说,目前就只能以个人力量自保。
赫连烬暗蓝的瞳眸中飞快闪过一丝沉凝,双手贴在她的两腰侧,笑道:“就算没有他们,我也会把你保护好。”
“好。”她知道就算拼了命赫连烬也不会让她有丝毫的损伤,可她又如何愿意他受到伤痛折磨。
“先走一段路。”这次他不会让她来背了,赫连烬运力抵抗着寒毒侵袭心脉,一只手俨然如冰雪凝结而成冷得让人不敢靠近。担忧自己身上的寒气将她冻伤了,他伸手只是拉住她的袖子欲牵着她往前走。
鱼璇玑低头一扫自己被拉扯着的袖子,什么也不说反手来将他的手掌握住,与她并肩而行。
“……”他神情微怔,旋而嘴边越发笑意浓厚,那握着她柔荑的手掌更用力,似乎想用两人手上的寒气将彼此的手冻结在一起,这样就会永远不分开。
漫天飞舞,狼狈的她臻首垂眸,露出重生以来第一个幸福的笑靥。
此生有他,何其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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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长途跋涉,情况复杂
十一月方到,大陆南北俱都飘起了雪花,今年的冬天在四处来的出奇一致,哪怕是南方很多年没有下雪的城镇都飘起了碎雪。
漫天阴云弥漫在天空上,乌沉沉的苍穹透着股沉重的压抑。雪下了几日,昨儿个傍晚才停下,朔风凌冽,化雪的天气最是寒冷。一辆看似高大却破旧的马车一路由北向南疾行,曲曲拐拐绵延不尽的大山在那沉鸦的眸光中越来越远。狭窄的山道上积雪已经堆砌起来,为了安全起见车夫将速度放慢了许多,驾着车还不忘记警惕地盯着周边,以防有什么人突然窜出来作乱。
马车里,车厢门被紧紧关上,狭小的空间里四处弥漫着温暖的气息,跟外面的冷冽形成鲜明的对比。
“不,不要!”额头上浸满了汗水,睡梦中的鱼璇玑面露出惶恐不安的神色,声声梦呓出口,在那只长着薄茧的大手伸来时霍然睁开眼眸。
“璇玑——”身边穿着狐裘厚衣的赫连烬背靠着车壁,正欲出言安抚焦虑惊怕的她,身上盖着厚厚被子的鱼璇玑猛地挣起身子一把将他抱住,脸颊紧贴着脖颈,语气呜咽呼唤道:“赫连,赫连……”
赫连烬忙将被子拉拢过来包裹着她纤薄的身躯,紧紧地抱着她,冰冷的手指轻轻擦拭着她头上的冷汗,声音低沉充满着让人安定的蛊惑,道:“我在这里,只是梦,梦而已。”
她又做梦了!暗蓝的瞳眸中闪过痛心与怜惜,大掌覆在她后背一下下轻拍着。
在北蛮荒原他们被那突然出现的杀手攻击,而他带去的人也损失了好几个,对方的除去一个逃掉了其余都被诛杀。璇玑此来北蛮荒原就是陨圣楼他们都不知情,可那群杀手却将时间把握得那么准,很有可能是她一早就被盯上了,他们则是伺机出手。
能有这般本事的,他只想到了一个人——鬼面。
他和鱼璇玑都中了寒毒,可谓是危在旦夕。自猜出那些可能是鬼面的人,赫连烬就下令死士们乔装改扮分几拨走,以扰乱敌人的视线。现在帝月和星池大军都在蓉城那一带与天诀对峙,按理说他们该去那里才是。可他偏反其道而行之,调转马头去了天诀叛乱最先开始的长风城。
那里,是天诀皇族的发源地,如今竟可笑的沦为叛贼的据守的都城。
而鱼璇玑在他们上路后,只要一昏睡过去,就要陷入梦魇之中。至于她梦到了什么,鱼璇玑不说,他也不去问,偶尔会从她梦呓中听到穹苍、阡陌、长卿、醉伶仃等许多人的名字,猜想必然是跟前生有关的。他的寒毒被她用灵力控制在心脉之外,自己又用内力压制,除了身体极度冰寒外神智倒也清醒,远看与寻常并无二致。
可她却是屡屡嗜睡,他都害怕一觉睡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着,无论他用什么办法都不行。作为个男人,看着心爱的女人被折磨着,他是没办法又对自己痛恨不已,恨不得替她受了那梦魇之苦。赫连烬嘴畔挂着前所未有的温柔,垂首吻着她菱角般的唇瓣。